肩侧的脑袋毛茸茸的,发丝碰到皮肤,感觉还有点痒。
夏寻被秦醒的泪水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试探着伸出手,拍拍他的后背安慰着:“你们都在这里,我是不会走的。”
过了许久,他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夏寻这才问出了从醒来后就想问的问题。
“宗门里发生什么事了,其他人呢?”
凭着对自家宗门的了解,她能轻而易举的辨认出这里灵力的味道,她对这里的灵力回路太熟悉不过。只是,就算师父在外回不来,掌门处理宗门事物无暇抽身,那其他的同门们呢?都去哪里了?她人缘有这么差吗?
还有小白呢?那只鸟整天就知道督促自己练剑,这她睡着的这几天也不知道落了多少得补,真是愁死人。
练剑练剑,她不过只是想睡个懒觉!怎么就这么难呢。夏寻无声叹气。
而且这变化的风向也太快了吧,明明出发前宗门里还一切正常,她不过出门短短几天,算上躺着的这段时间,满打满算超不过两周,怎么整个宗门就要即将覆灭了?
秦醒摇摇头,他只这几天只顾得夏寻一人,旁的什么事他也没怎么注意。没用夏寻再度开口,他就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个干净:“那天晚上我在规定时间前赶到茶摊,看到了你的传讯,我怕你一人会有危险,就先赶了过去。只是我去的太晚了,没帮上你什么忙,只在山脚下恰好接住了你。你的伤很严重,我就先送你回来治疗了。”
到头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是个谜。
星焰谷的冲天大火下不知埋葬了多少鲜血,而且她发给季羽的消息依旧没有回复,倒是风启寒和江如两人,一前一后的给她发了慰问消息,甚至还在她昏迷时一前一后的过来探望。
明明只是很小的事情,她也没怎么受伤,怎么他们一个个都搞得声势浩大的。不过这种被关心的感觉也不错。
虽然洛一对她的灵力通道依旧关闭,但好在高塔完好无损,看来应该没有受到伤害。夏寻稍微安心一些。
风启寒传来了风纪督的最新消息,那天对她出手的是暗影的人,出于安全考虑,她最近最好一直在宗门里待着,至少一百年不要出来。高塔仍在她这里保管,这样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宝塔来说多少也是一重保障。
除此之外,他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就连她问他季羽的消息,他也没透露更多,只是让她安心养病。
又是与之前相似的套路,将她撇在危险之外。
他没说原因,但她多少也能猜到,可早在最初,早在他们认识之前,她就已经见识过他们的危险了。如果要退出,求自保,她也不会和他们认识了。
她只是有些懒惰,有些宅,但她又不是懦弱。
修道之人谁不有鸿鹄大志,早在她和师父四处周游时,正义感的种子就已经在她心里种下;再次出门,一路上的所见与所闻更是不断浇灌着它成长;待到本命剑解封,寻到出剑意义后它开始发芽;那夜的冲天火光更是烧断了她内心所有的犹豫;所以在灵面前,她能那么轻易的许诺出保护世界的承诺。
不是她自高自大、自命不凡,觉得“拯救”一词能满足自己的虚荣之心;也不是她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妄想以自己一己之力就能螳臂当车,救人民于水火之中。
那本就是她在两百余年的岁月中,在无数个日升月落的华年中,数以万计次的叩问本心,用手中利剑一遍遍雕琢成型的、被自己期许以无限可能的未来,那是她的道!
吾求大道几十载,明理心修渡世间。
遥遥道途千百路,更邀霁月逢光年。
星光烁烁不黯其光,云影绰绰不掩其亮,她的大道有如明月挂怀,皎皎不可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