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峰调息片刻,稍稍尝试,登时满脸血红,大汗淋漓,说道:“风府穴。”
盘蜒道:“这却是中了风邪,外物侵扰的症状,也有三方可解,如你愚鲁,这三个方子皆不成,那便是难成大器,不如作罢。”冷嘲热讽几句,也将这三种方法点明。
张千峰小心一试,立时突破难关,他笑了一声,差点儿蹦跳起来,但怕盘蜒轻视,不敢表露,又连连发问。盘蜒身负幻灵真气,对种种妄念杂心皆有应对之法。张千峰小心记在心中,心下激动,如登仙飞升一般,暗想:“幸亏遇上盘蜒,否则终此一生,这诸般杂症也难克服。”殊不知这其中固然有盘蜒的功劳,而他自己悟性过人,修为深湛,内力掌控精准,亦是不可或缺。
他喜获突破,将这阴阳天地内劲运转几遍,再无半点滞涩不通,只觉真气如初阳破云,光芒万丈,回想起昔日身手武功何等粗鄙,大有恍如隔世之感。
张千峰深感恩情,正想向盘蜒道谢,忽然盘蜒说道:“找到了!”
他吃了一惊,朝山下望去,此时他练功有成,于伏羲八卦感悟更深,目力更为敏锐,透过风雪,只见山谷对面,雪山之下,似有一山洞。那雪山孤零零的,隔绝群山,其下深渊无底,只怕唯有飞鸟能够过去。
张千峰问道:“采奇在那山洞中,她是如何渡过深渊的?”
盘蜒道:“这周遭定有密道,可通往那边,但咱们只怕已错过了。”
张千峰又问:“你可有法子找着?”
盘蜒道:“唯有姑且一试了。”
他先前听了张千峰的八卦方术,结合太乙术法,心有所悟,当即跪地挤血占卜。八卦虽称可感悟乾坤真气密网,实则乃是挪移方位、探测地脉的功夫。而太乙则是引导灵魂、逃难避世的秘法。两者结合,用于占卜方位,竟生出奇效。
盘蜒只觉血中生出灵知,沿地上一脉流动过去。二人往回奔行一里,挖开厚厚雪堆,果然见一扇沉重木门。张千峰运劲一提,露出一处垂直向下的洞窟,石壁上有一铁索梯子,朝下垂落。
张千峰道:“就在这儿了!”按理这等深洞,若久不通风,其中或有毒素,当用火把一试,但张千峰乃半仙之体,毫不畏惧,运气护住身躯,从梯子上爬下,盘蜒在上头张望,等了约莫半柱香功夫,张千峰声音传来,说道:“这里头空气通畅,快些下来吧。”
盘蜒早冻得难受,立时攀梯而下,途中举目漆黑,根本不知自己到了何处,心下不免慌张。
好不容易脚踏上实地,顿觉一股彻骨寒气袭来,盘蜒猝不及防,惨叫一声,瑟瑟发抖,牙齿格格相碰,喊道:“这下头怎地比上头还冷?”
张千峰道:“此地千年冰冻,寒气沉积,自然比外头更为恶劣。”
盘蜒使出幻灵掌力,一道绿光浮于掌心,照亮方圆一尺,张千峰笑道:“幻灵真气,果然让人大开眼界。”使八分真阳、两分太阴真气,“虎”地一声,掌中一团火焰喷出,直飞一丈,登时瞧清前方状况。但见两旁冰墙,一条通路,甚是宽阔。
张千峰见盘蜒冷的厉害,在他灵台穴上一拍,一股温煦内力涌入,盘蜒顿觉舒坦,说道:“你有这功夫,将来开澡堂子替人搓澡,旁人澡堂子便得关门大吉了。”
张千峰笑道:“这叫好人有好报,若非你先前教我如何消除心魔,我内力不足,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你?”
盘蜒道:“这等小恩小惠,又有何用?既然你从我这儿得了天大的好处,那将来我入万仙之事,便着落在你头上了。”
张千峰道:“我说了好几次了,那事我也做不了主,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万万无法徇私舞弊。”
盘蜒怒道:“师父叫你做什么,你便老老实实去做!哪里这么多推三阻四?”
张千峰道:“你脸皮倒不薄,怎地又成我师父了?你传我几句口诀,便自抬辈分了么?”
盘蜒理直气壮的说道:“本来嘛,我这人闲云野鹤,从不沽名钓誉,自来懒得收徒,但如今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你得了我的真传,那也叫没有办法,我不收你做徒,你将来也会到处招摇撞骗,说是我太乙术数的传人,那我还不如自认倒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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