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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宁,唯宁,这死跑哪去了?”
尖而细的女声,由远及近,传入我的耳中。阳光从叶缝间透进来,我懒懒地翻了个身,这日子舒坦得很,犹似我还在涂山的时候。眨眼间来到人间已第三个年头,被平安庙的师太捡回了家。这时真不得不佩服长老的深谋远虑,这平安庙身处深山老林,如果不出意外,我还真如庙名,平安老死一生呢。
我翻身坐起,大树之下,听到动静的师姐,吓得一脸青白,紧张道:“唯宁,你前世是猴子吗?爬那么高做甚?”我心中感慨师姐的慧眼无珠,我明明是狐狸,怎成了猴子呢?两腿夹树,在师姐满眼的错愕中熟练下滑。“师姐,我是狐狸。”我认真道。师姐以一脸看白痴的模样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想当狐狸精。”
我在点头与摇头间迟疑,狐狸与狐狸精,一字之差,可能这是人间的说法不定,想通了,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师姐满脸黑线,见过想当狐狸精的,没见面这么倘然的。可见对面灵动星眸、媚丽欲绝、腰似拂柳,也的确有这资本,“祝福你。”师姐道。
随着对话的神展开,险些忘了来时目的的师姐赶紧找回话头:“师傅叫你过去,说贵客要走了。”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唯宁,你不知道那迎接樊公子的阵杖,樊公子怕不是普通人啊,大师姐有福罗。”师姐一脸捕捉到八卦的神情。
“大师姐想和樊公子一起离开?”我惊讶道。听说大师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捡回家,理应如亲生父母般有感情。
“大师姐是樊公子的救命恩人,自然要以身相许的,况且樊公子才貌双全,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可遇不可求。”师姐背手而立,一脸唏嘘。
而我想起在水一方,伊人的身影被蓬头垢面的汉子占据,顿时一阵恶寒。
遥想那天,我瞄准王虎子家的旺财去隔壁采花的间隙,准备行偷鸡之事。我大爪一挥,那旺财一顿狂吠,为求自保,我猛得朝发声处扔了一个包子,旺财的叫声才平复下来。
我回头一看,原来离旺财不远处的河里停了一具尸体。我心疼不已,原来旺财是被吓着的。要知道师太有幅好心肠,总不占人分毫,可苦了久不闻肉糜的我,面有菜色,如今连唯一的包子也牺牲了。壮汉蓬头垢脸,衣裳褴褛,怕是从上流飘下来的,我想装作没看见,但阳光下,他颈间的玉佩亮瞎了我的眼。
这是多少个包子啊?我把心一横,当是你赔我的吧,艰难地把他拖上岸,扯玉佩之际,有一只手捉住了我,我惊叫,看到那湛蓝的眼睛,不自觉地拎起块石头快速砸向他的脑袋,那壮汉只来得及说句“你”,一切归于平静。
一阵狗吠打破平静,原来旺财把嘴里的包子吃没了,正抬头一脸谗样地望着我。首次向我摇了摇尾巴。
我低头看着那水草般的黑呼呼脑袋上渐渐涌出来的鲜红血液,不禁害怕以来。长老三令五声,天之道害人一命百过。
我撇开那丛丛乌发,底下渐渐见出俊容,两道剑眉夹得死紧,薄唇抿得紧紧的,脸唇因缺血良久泛白,但这丝毫无损那人的容颜,反添了些柔美,实属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现如今我心里只有苦,颤抖着把手慢慢探入他的鼻间,默得一愣。
“狐神在上,此人本就有伤,浸水良久,如果不是凭着一丝毅力,早命休矣,我只是、只是不小心遇到了他,又不小心”。那后面的“害”字,久久咽在我喉咙发不出声。我朝着南面行了大礼。
“狐神在上,我必偿还的。”咬了咬牙,灵力被封,救他只有这个办法了。
以刀刃划破胸膛,温润的血漫漫染红衣襟,渐渐灌满小瓶,喂进那苍白的唇间,却流出了下颌。我急了,以唇对唇喂入大半,渐渐那苍白的唇被血浸红,身上的伤口凝结,恢复。狐之心头血,养精利伤,却最伤狐之根本,渐渐地我眼前发黑,险些跌落那人胸前。此时,在湖边采花的旺财一阵吠叫。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怕被人看见,跌跌撞撞地躲在了一旁的草丛中。
我看到大师姐来到壮汉身边,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我晕死过去。
“不过好可惜,听说樊公子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说是在河边时有人袭击他抢走了,樊公子当时受伤,但隐约记得是个带着狗的姑娘,要知道我们这与狗最有关联的就只有你了,哈哈。”说完,默得一愣,师姐一脸“不会是你吧”的眼神看着我。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师姐,“别跟我提狗,王虎子又找上门呢?”要知道,自我来了后,已到了鸡鸣狗厌的地步,与村口的旺财更是势不两立。
“也是,遇到你,旺财活到现在已算奇迹。你看,那不是樊公子吗?连背影也这么好看。”我顺着师姐的花痴目光,看着山脚下驻立的背影,一脸鄙夷。自从师姐称赞满脸横肉的王虎子高大威武,我对师姐的审美已失望透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