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霏在这个世界活到聂恺寿终正寝。
走的那天,两人都有预感,聂恺不舍的拉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痴痴的看着她。
明明千言万语,临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是没想过带他走,长寿丹也吃过不少,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鱼霏陪着他吃饭散步读报午休,给他理发修指甲。
睡觉时互道晚安,聂恺闭上眼睛,鱼霏一下子哭成了泪人。
聂恺去了,她整个人像被掏空了,陪在陵园整整待一个月。
日日夜夜,就好像聂恺还在她身边。
她不肯走,是被雨给催走的。
陵园快被水淹了,她在陵园待了多久,雨就下了多久,同个城市,东边天晴,西边落雨,这番奇景,让这个城市的人们津津乐道了一个月。
她走出陵园,雨势渐收,云层散去,太阳露了脸,前后不过一刻钟。
聂初站在母亲身边,先是疑惑,而后惊愕,“妈,你……”
“我该走了。”鱼霏说,太过不舍,却再也不能停留,容颜也由她刻意掩饰的苍老,一点点的褪成她年轻时的样子。
她的脸永远的停留在那年服用过清衡给她粹颜丹的那一天。
“您的脸?”
聂初瞪大了眼睛,他见过母亲年轻时的容貌,只是好多年不曾见了。
还以为母亲也老了。
“傻儿子,它一直这样。”
聂初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只是皮相保持着四十岁左右,他听师父说过,母亲是功德加身的人,也曾经历过飞身,只因放不下他们父子放弃了。
“妈,你会去哪里,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鱼霏再次望了眼陵园,摇头笑说,“不知道,随缘吧,有你师父在,我们总会见面的。”
“您是说……”
“未来你会明白的。”鱼霏没多说,她与清衡的红线仍在,但这个当口,臭小子父亲刚逝去,提这个不大合适。
“聂初,你还须更加努力,我不在时你好好听你师父的话。”鱼霏感受到位面对自已的排斥,想再说些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手落在聂初头上,刚发出一个阿字,人已然消失在聂初面前。
位面外,迎接她的是清衡,六十年弹指过,鱼霏扫了眼手上的红线,说真的,经历过聂恺,她一点也没再谈感情的打算。
而且,从感情方向讲,这对清衡根本不公平。
清衡,“你该去述职了,再不走,恐要迟到。”
鱼霏莫名其妙,“述职,去哪述职?”
“还记得当年我们抢走永恒后,你在我腰间拿走的小圆牌么?”
鱼霏想了下,“有那么点印象,可它跟述职是什么关系?”
“那是永恒的通行证,你已耽搁一个月,再不走,迟到是要受惩罚的。”
清衡打开时空通道,一把将鱼霏推进去,通道里的风很大,吹得鱼霏站不稳,她摇晃了两下,甩甩手腕,朝离她越来越远的清衡喊道,“清衡,它对你不公平,你不愿意就放弃吧。”
“等你回来再说。”清衡说。
(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