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琛坐的位置，不算死角，却因为靠着包厢内侧，即使他的膝盖上多了一只手，也不会立即就被旁人察觉。
梁西选的角度，恰好不在阮志江的视角范围内。
至于徐清筠，正忙着玩自己的手机。
包厢内，熙熙攘攘未断。
梁西蹲在圆桌底下，左手还拿着筷子，迎上男人那双邃远无澜的眼眸，四目交汇，她搭在顾怀琛西裤上的手指，不由地弯起。
顾怀琛的腿不动，她放上面的手也没收回。
这种情形，更像是无声的对峙。
对方似在等她自觉放手。
如果她很快放开，这个搭腿的动作便可顺理成章地解释为借力攀扶，任谁都不会想太多。
可她想要的，不是‘不小心’。
顾怀琛手里的烟，还在缓缓着。
然而，男人眉目间的平静，已经预示着她的败北，就像前头几次一样，她这些有意无意的小动作，并未引起任何化学反应。
至于顾怀琛，俨然是那个不愿意陪她戏耍的成年人。
梁西回到椅子上，徐清筠就挨过来：“梁姐姐，玩吃鸡不？”
问着话，视线还黏在手机上。
“国际服？”梁西注意到她的手机屏幕，正是游戏四排组队的界面，还差一个队友。
“对啊，我玩国际版。”
梁西拿起手机，“等我上线。”
一分钟后，梁西加入徐清筠的队伍。
发现梁西的等级是王牌，徐清筠嗷呜一声，“我要做梁姐姐的贴身小棉袄，求姐姐带我！”
包厢内比较嘈杂，俩人便没开麦克风。
游戏开始，徐清筠丢下俩队友，跟着梁西到处跑。
梁西也没嫌她累赘，搜到三级装备都先给她，自己只拣一级或二级头盔、防弹衣来用，发现徐清筠没步枪，梁西就把自己满配的M16扔给她，自己随地捡了一把Sar-l。
陪着徐清筠捡了两次空投，梁西带她躲进决战圈内，一人一套吉利服趴在山顶。
梁西趴下后，手里的步枪换成狙击枪。
徐清筠在草地里爬来爬去的时候，梁西已经用装八倍镜和消音器的AWM狙杀五个玩家，加上先前一路击毙的，完成十连杀。
只是，渐渐地，梁西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双手上。
更准确地说，是她手机上。
右耳边，不知何时没了人聊天说话。
意识到顾怀琛百无聊赖之下，或许在看自己打游戏，梁西放在地图上的注意力，不由得分散开去。
“姐姐，195方向有人！”
徐清筠提醒。
梁西刚调好狙击角度，旁边横来一截胳臂，往桌上的烟灰缸里点烟灰，熟悉的表盘，映入她眼角余光里，走神不过一两秒，等她再去狙击玩家，已经打偏，来不及开第二枪，自己先挨了打。
满血，瞬间变成濒死状态。
“姐姐你没事吧？”徐清筠慌得一比。
如果姐姐死了，她肯定药丸！
“没事。”梁西低声说了一句，烟雾弹已经扔出去，一边拿药包急救。
好不容易加满血，旁边徐清筠就被人打趴了。
梁西连扔两个烟雾弹，然后上前救人。
刚救起，徐清筠又被打趴。
徐清筠嗷嗷大叫。
“姐姐，你别管我了。”
梁西也意识到，刚才自己那枪打偏，彻底暴露了位置。
这个时候，丢下徐清筠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她终究没这么做。
顾怀琛坐在旁边，就看着梁西重复救队友的操作，手里的烟雾散开，弥漫在空气里，也拂过女孩肩头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