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富贵哥,看见挎着篮子和白猫的陈玉,露出了然的微笑。 “陈玉,又去找那酒坊的谢家小娘子呐?” 陈玉适时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 “哪有,我是去帮少当家的打点酒回来,干正事呢。” 富贵哥当然不信,“那你每回过去都要拿些东西送过去,这是做什么?”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懂的都懂。” 陈玉再次腼腆,“不跟你多说了,我急着去拿酒呢,富贵哥,咱们回头再聊。” 看着陈玉远去的身影,富贵哥脸上表情没变,心里却狠狠啐了一口。 才来镖局几年的小子,出过几趟镖?不过是得了少当家身边白猫的喜欢,就一飞冲天了似的,还敢跟他拿乔起来。 扭头又看到殷珠身边的近随长青,带着几个人抱着几个大箱子,富贵哥眼神沉了沉,又笑着迎上去。 “长青大哥,我来帮你拿点。” 长青手里东西实在拿得多,就接受了富贵哥的帮忙,连声道谢。 “唉,长青大哥这里有台阶,箱子!箱子角要磕着了!” 这箱子的用料看着就很不凡,要是磕着一个箱子角,这箱子的价值可就要贬低许多了。 可临时转变方位已经不可能了,富贵哥就用手抵了一下,尖锐的角把富贵哥的手抵到墙上。 “哎哟!” 手上顿时鲜血淋漓,手背手心都被擦伤。 长青看到了,皱了皱眉,让富贵哥把箱子放着,赶快去把手上伤口处理一下。 富贵哥疼得脸都扭曲了,却还是没松手,“没事没事,长青大哥,咱们快把箱子抬过去,这个时候我放手箱子磕着了怎么办,这箱子瞧着名贵极了。” “嗯,是少当家送人的,从箱子到里面的东西都得保护的好好的。” 长青惦念着富贵哥手上的伤口,人家好心帮助自己而受伤,“富贵哥,我那里有少当家送的不错的药膏,我等会儿拿瓶给你,你好好涂着,仔细着伤口。” 富贵哥嘿嘿一笑,“没事没事,我那有药。诶,长青大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箱子呢,少当家的不留着自己用,这是要送给哪个贵人?” 长青斜了他一眼,“你怎么是知道这是要送给别人的?” “害,长青大哥,小子没什么大聪明,但小机灵还是有的,少当家的御下又不严苛,你们以前帮她搬东西可没有小心成这个样子。这东西又名贵,又是往外面马车上搬的,估计是送给哪个贵客的。” “你小子倒是机灵。” 长青对贵客这方面不再多提,只说了改日请富贵哥吃饭来答谢他。 富贵哥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多问,只说,“害,瞧我,这种事哪是能多问的,是我犯了忌讳,对您不住。” 两人又是一番客套,富贵哥就回去接着守他的门,长青派人留下看着箱子和马车。 看着马车的四个伙计里,有两个人捂着肚子,面色愁苦,另外的两个人朝他们两个挥挥手,两个人就面露喜色往茅厕方向赶了。 富贵哥的眼神暗了暗,捂着肚子,跟同时当值的兄弟告了会儿假。 找了个有说话声音的茅厕的旁边一蹲。 果然。 “那齐家镖局摆了好大的谱,让少当家的亲自面谈就算了,还指明了要带什么什么东西去。想当年殷大当家的在时,他们哪敢这样做。” “唉,不过是欺负赵当家体弱、少当家的年幼罢了,再过几年,武威镖局重复荣光之时,看他们还敢不敢摆这样的谱!” “你觉得咱们镖局过几年能赶得上殷当家的在世时吗?我看悬得厉害啊!” “那你怎么还不走?” “这大半辈子都搭在这里了,就是再为武威镖局出一份力的事罢了,少当家的也不容易。” …… 之后就是些不重要的内容了。 齐家镖局。 富贵哥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 看着富贵哥喜气洋洋都从茅厕出来。 谢霜华站在阁楼上,抱着白猫,双目微凝,“哟,从厕所出来这么高兴啊。” 陈玉耸耸鼻子,“吃饱饭了,当然高兴。” 谢霜华眼神一斜,陈胖胖,你自己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春生尾巴一扫,“喵嗷~”没错! 陈玉嘴巴一瘪,双手一摊,“开个玩笑嘛,这样严肃做什么。不过这个人,的确有
问题。” 谢霜华点头,的确。 “我曾去过武威镖局几次,他都会主动来找我聊话,最后的话题总是会引到我的目的和行程上去。可我分明不是镖局的人。” “他对任何接近镖局的人都很重视。经过我的观察,富贵哥并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多数时候,他更喜欢一个人呆着做自己的事情。” “但是却花钱贿赂得到守门的位置,主动跟其他人搭话,尤其是那种职位高的人?” “没错。” “喵喵~喵喵~”没错没错,富贵哥还在记录着镖局里面的人的性情。 谢霜华对此已经很熟练了,“陈玉,翻译。” 陈玉 “……” 我的确是经常和绒绒呆在一块,能看得懂她的一部分动作意思,但是并不能翻译猫语,谢谢。 但是这个时候所说的话,陈玉大概能猜出来是关于哪方面的。 陈玉打开了他带来的篮子。 里面并不是富贵哥所以为的赠送给谢双的什么食物发饰。 而是一张又一张写满字的纸,用修真界的字所写的。 春生是距离执念主人公殷珠最近的人,能探知殷珠的绝大部分消息。 毕竟,也不会有人去防范一只猫不是。 说起来,三人能相聚,春生可是出了不少力气。 先是跟随着殷珠时看到了身为镖师学徒的陈玉,从殷珠怀里跳下来死赖着陈玉不走,这样一次两次的,也叫殷珠多关注了陈玉几分。 这才发现陈玉虽然练武资质一般,但心性坚毅顽韧,洒脱不失细致。 入了殷珠的眼,放在身边培养着,看这架势,是想培养出个左膀右臂的心腹似的。 而谢霜华就是那谢家酒坊的小女郎了,在这里她叫谢双,谢家酒坊恰好在武威镖局正对面。 春生被殷珠抱着出门经过酒坊时,听见了那熟悉的骂人语气,便从殷珠怀里跳出,向着酒坊奔去,看见那小女郎骂着赖皮客人不付酒钱的神态动作时,春生就断定了这肯定是双双。 由春生搭桥接线,加之殷珠其实很喜欢谢双的性子,两人共同话题也不少,竟是渐渐成了好友。 而镖师学徒陈玉和酒坊小女郎谢双之间,那被人打趣的暧昧故事么…… 这不是为了方便两人见面送东西谈事情故意表现出来的么。 只是双方之间沟通还是有问题,春生倒是能用爪子写字,只是速度太慢,还容易让人发现和起疑心。 于是春生便在自己发现有不对的情况时,急忙去找陈玉过来。 陈玉也不是经常能和谢双见面的,并将事情记录在纸上,得空几人一同来研究。 “目前为止,我没觉得有能让殷珠心存执念的事情。的确有困难重重,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也做好了自己会失败的准备。” 那是一个让人觉得她合该过着好日子的姑娘。 “那么目前为止,有最大疑问的人,就是富贵哥了。” 谢霜华点头 ,表示赞同。 春生轻盈的跳到桌子上,咬折毛笔,沾了墨,歪歪扭扭的写下一个字。 奸。 奸? 奸夫淫妇?不对不对,是奸细! 春生喵喵着喊了几声,点头示意正确。 “你听到了什么吗?” “喵~”是的。 春生再次写下一个字。 夏。 大夏。 陈玉和谢霜华相视一望,瞳孔微缩。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可就不简单了。 武威镖局,藏着巨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