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宗衍看着那些像咒语一样的标注，心想这小丫头对他的怨念可不少啊。
尤其是刚住进来的那几天，天天在表格上打卡。
每个圆圈的力度恨不得穿透纸背，有的上面还反复地描了几遍，可见她当时的无力和不甘。
他随手往后翻了翻，渐渐的圆圈少了。
有的隔两天画一个，有的隔五天，前面空下的日期也没补，而最近这段时间一个圆圈都没有。
他看着日期沉思片刻，摸着下巴玩味地挑了挑眉。
晚上，何智夏放学回来了，她今天是最后一次去做皮肤护理和形体训练。
这次之后，她就不打算去了。
她侧面问过价格，一次全套护理和课程下来要五位数，她受之有愧，不想占江宗衍的便宜。
江宗衍之前给她办卡也是为了带她出席寿宴，如今江父的生辰已经结束，江宗衍又被停了职务赋闲在家，她不能再浪费他的钱。
何智夏按开指纹锁，刚一进屋，就见江宗衍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上。
他胳膊舒展地搭在沙发靠背上，双腿大开，身体懒散地窝在沙发里，一副大少爷的张狂姿态。
见她回来，他没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笑容就像焊在脸上似的，非常之假。
何子煜坐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像个鹌鹑一样蜷着，胖胖的小脚踩着沙发，脚指头勾着，可怜巴巴地团成一球。
以前看到何智夏，他总是第一个跑过去抱她，这回只是弱弱地叫了声姐姐。
这副画面任谁看到都有问题，何智夏自然也看出来了。
“怎么了？”她把包扔在一旁，走过来问。
江宗衍眯缝着眼睛看她，那表情难言的复杂，他拖着长音说：“没怎么啊，看电视呢。”
何智夏总感觉他这笑容不对，仿佛笑里藏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她不明就里地走到何子煜身边，问：“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
何子煜没说话，用小眼睛偷偷瞄江宗衍，江宗衍眼珠子一瞪，何子煜立马缩了缩脖子。
他语无伦次地说：“我没事，我没犯错误，我没受惩罚。”
何智夏一听这话，大约猜明白了，这绝对是江宗衍又欺负他了。
江宗衍在家这些天，最遭罪的当数何子煜了。
他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癖好，就喜欢逗孩子，每次逗哭了，这大少爷就笑嘻嘻地跑了，最后还得她去哄。
她站起身，面对着江宗衍要为弟弟讨个公道：“不是，你总欺负他干什么？”
江宗衍手一摊，无赖地说：“没有啊。”
“你是不是又压榨他了？”
“没有。”
“你是不是又让他给你捶腿干活了？”
“没有。”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
江宗衍笑了一声，“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代姐受过吧。”
何智夏一怔：“我？关我什么事？”
江宗衍冲她挤眉弄眼，朝着她递眼色，掩声说：“孩子还在呢，晚上我去找你，我们单独说。”
何智夏被他这神神秘秘的举动弄得傻眉愣眼的。
江宗衍暗示她稍安勿躁，然后笑眯眯地说：“小崽子过来，给我揉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