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港的动作远比薛奂所说的一刻钟更快,快到海匪们只来得及捆走薛概与傅霓,便急匆匆地把人手都挪回了自己的船上。
陆予珠与薛奂站在甲板上,借着疝灯,她总算看清了所谓贼船的样子——一条改了涂装的淘汰款老式轻量级驱逐舰。
这个款式选得就很暧昧,你说他这对海盗海匪来说常见吧,那倒也没有;但你说他这是勾结联邦军的证据吧,那还真不够格。
黑市上的联邦武器实在太多了,也不能就这么武断地判定这船不是从黑市捞的。
女A也跟随着手下回到了舰上,裁决女神号甲板上的气氛一下便祥和起来。
陆予珠站在薛奂旁边,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挠了挠睡裙两侧,发现没有口袋,又摸进了傅霓外套的口袋。
片刻后,她终于从里面掏出了一块蕾丝汗巾、一只打火机。
她看着手里显然是薛奂之前交给自己的那只打火机,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是吃醋,还是威胁?
“薛总,抽烟吗,”她看向薛奂,举起手里的打火机 ,“我这里有打火机。”
薛奂偏过头,微微挑起眉梢,嘴角噙着些模糊的笑意,仿佛在欣赏这个穷学妹的镇定自若与淡然处之。
陆予珠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像是史里因为考上状元而被围观的东夷人。
无论是“穷人也能体面”、还是“蛮夷也会读”,于她而言,都颇有种“猩猩居然会说话”的物种隔离感。
但是,实际上,这又有什么难的。
装逼嘛,又不需要真的懂,没吃过猪肉难道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薛总。”她微笑着,声音轻而低。
“叫学长就好。”薛奂俯下身,刻意配合一般地附在她耳边小声回答。
薄薄的白雾被他的动作搅乱,潮湿的热气呼出,温润的水汽舔舐过她的耳廓,让她头皮发麻。
我的妈,这个茬还没过去啊?
差不多得了,我就是纯舔舔你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怎么这么玩不起呢。
薛奂听见她因无奈而咂嘴泄气的笑,她摇摇头,随后改了口:“薛学长。”
他满意地拍了拍陆予珠的肩,陆予珠则被拍得差点露出痛苦面具。
就算你不是A同也不能这样知道吗?
你是天龙人,我是抚慰犬,我们之间是有物种隔离的,这是七形的爱啊!
“傅总什么时候能回来?”
陆予珠话音刚落,头顶便感觉到了薛奂长久而沉重的凝视。
别看了,你看我我也得问,我作为奴才担心自己主子还能有错了?
就算我的本质目的是试探幕后导演到底是不是你,你就说我有没有关心傅霓的死活吧!
薛奂蹙眉,脸上的笑容却并未变淡,反而有了些加深的趋势。
——她猜出来了。
简直聪明得让人惋惜。
投胎真是极不讲道理的事情,傅霓这等沉不住气的玩意都能当上傅氏家主,如果她能投胎成傅霓的姐妹呢?
恐怕这会儿哭着不要和薛氏联姻的,就是傅霓本人了。
“别担心,”他又拍上了她的肩膀,侧身弯下腰,话尾的气音像是带了钩子,“不如想想,我之前的提议。”
放心,在考虑了,就是感觉无论跳槽到哪里去都前途渺茫,所以想开摆而已。
何况欲拒还迎才是推拉学真谛,关羽越是用拒绝表忠心,曹操就越觉得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