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要不要说出自己内心的担忧中纠结着,初晓就已经跟着姑姑和姑父到家了。
望着漆黑的屋子以及仍旧是锁着的大门,初晓担心得直皱眉。
“哎?这小鬼跑哪里去了?怎么没回来啊?”冯业珍奇怪地喃喃着。
“没事,他一会儿不就回来了,你操那份心……”赵兵在席上喝得有点多,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然后把双脚搭在火桶里就开始打起了瞌睡。
冯业珍不像丈夫那么心宽,她扯着嗓子在门外喊了几声,但是并没有得到儿子的回应,这时冯业珍才真正担心了起来。这大晚上的,虽然满月的月光是挺亮的,但外面毕竟是黑的,村里又才刚刚死了一个人,冯业珍真怕儿子中邪。一想到昨晚初晓那副被吓傻了的模样,她的内心就倍感焦急。
眼见着姑姑正急得焦头烂额,初晓的内心就开始自责,昨晚撞邪的明明是自己,可现在她好像连累了表弟。初晓不知道昨晚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那张人皮脸一下子就消失了,但她怀疑自己真的是不吉祥的人,不然那东西怎么会找上自己呢?
初晓正要建议一起出去找表弟,而此时姑姑似乎也有话要问初晓的样子,但两人都只是看了彼此一眼后,就都转移了目光。
小杰跨进了家门,神情冷淡地看了初晓和母亲一眼。
“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都没看到你,还急得要死……”
眼见儿子回来了,冯业珍心里到底是轻松了,她边抱怨着边走到洗手间去洗漱了。
赵兵微睁眼看见儿子回来后才更加放松地闭上眼睛瞌睡着。
小杰好像是因为感冒难受,也就没说话,他默默地向厨房走了去。
一见到表弟回来,初晓不禁在心里暗舒了一口气,她想自己现在真的是神经越来越紧张了,这样下去她都怕自己会神经衰弱。为了放松一下,她就掏出手机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游戏。
初晓全神贯注地对着游戏,虽然几次力挽狂澜,但她还是不得不沮丧地面对游戏以失败告终的现实。情不自禁地“啧”了一声表示可惜,初晓正要仰头叹气的时候,耳边忽然有一种很小的闷声,接着初晓就看到头顶一片阴影落了下来。
抬头的一刹那,初晓是僵住的,她从没有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只差一点点,初晓就要成为表弟手中的刀下之魂了。
“啊——”赵兵半醒间看见屋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再看看趴在那人脚边的儿子还有儿子手旁的一把菜刀,整个人的酒意瞬间就吓没了。
那人娇小的身材裹着一件白色直裾裙,手中还持有一支栗黄色的玉笛,衣摆尚因人的动作而微微摆动着。
随着表弟拿刀趴到地上,初晓一眼就看到了予嬗,她还来不及反应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就见予嬗迅速一脚踢开了小杰手旁的那把菜刀。
“抓住他。”
这种情况下,在予嬗的脸上给人的感觉更多的依然是恬淡,她对着初晓说话的时候,语调中并没有一丝紧张和慌乱,说完她就快步走到惊恐之中的赵兵身边。
“你……”
没等赵兵说完,予嬗就用手掌在他的脖子上砍了一下,在赵兵昏倒的瞬间,予嬗的视线已经转向了闻声赶来的冯业珍。
在和予嬗对视了一眼之后,冯业珍脸上的恐慌顿时就转变成了疲惫,她安静地走到了火桶里,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双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边初晓一听见予嬗说让自己抓住表弟后,立刻恢复了神智,她见表弟已经起身,就赶紧拽住表弟的胳膊,她想表弟一定是中邪了。
此刻的小杰如发疯了一般,他在大力挣脱初晓的同时,还朝初晓挥去了一拳。
初晓连忙偏头躲开表弟的拳头,然后又用双手挡住了表弟踢过来的那一脚。但是她这一松手,让表弟立马就抓住机会跑出了门。
初晓正追到门口,就见门外突然有一个小黑影朝表弟身上飞了过去,霎时间,她就看到表弟被撞得侧倒在地。
这身法初晓是熟悉的,她近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游吔……”
初晓正要跨出门去,却听耳后传来一声“我来”,她扭头一看,只见予嬗已经快速地掠过自己的身旁了。
“嗯嗯。”游吔两只前爪弯曲着紧贴地面,后腿伸直了只将脚尖顶着地,它神情严肃地盯着小杰,仿佛是在做着继续进攻的准备。
予嬗跨出门后,忙将头上用以束发的银色簪子拔了下来,在长发垂散的同时,她已经将那簪子扔向了游吔。
游吔虽然盯着小杰,但只用余光它就看见了予嬗扔过来的簪子,它身体未动只将长尾巴一扫,那只簪子就被它牢牢地卷住了。
扔出簪子后,予嬗都没有管游吔到底会不会接得住,就如同那一切根本不会存在失误一样,她接着就淡然地将玉笛横在了唇边。
“好默契……”
初晓暗想予嬗和游吔一定是配合过无数次了吧,那娴熟的动作以及那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可以感觉得到的信任,绝对是时间锻炼和培养出来的。
望着予嬗目视表弟,静静地吹着笛子,初晓发现在笛身上、予嬗那灵巧的手指间,一个栗黄色的什么东西霎时飞了出来。她的目光随着那个东西移动着,等它飞到表弟身边时,初晓才看清那个东西就是予嬗手里一模一样的玉笛。
“复制出来的吗?”初晓心说。
那个玉笛朝正要爬起的小杰身上飞去了之后,小杰就赶忙用一只手捂着腹部,另一只手对抗着那个玉笛的靠近。但随着予嬗吹奏的旋律逐渐加快,笛音逐渐变高,那飞在空中的玉笛就在小杰的周身快速旋转着几乎围成了一个圈。
小杰一时眼花缭乱,正面露凶相地要伸手去抓那玉笛时,那玉笛忽然从空中垂直砸向了小杰的脑袋。小杰立刻躺倒在地,捂着腹部的手也有些松开了,马上,那个玉笛就朝着小杰的腹部重重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