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
“你丫的尽管吹吧,横竖吹牛也吹不死人!”
众人轰笑间,赵俊却脱下头盔,满不当回事地双手一理凌乱的头发,撇嘴道:“嘿嘿,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啊,妒忌,赤裸裸的妒忌!”说完,右手搭上身边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新兵山甲的瘦弱肩膀上,讪笑道:“小子,你跟着瞎起什么哄。瞧你这张娃娃脸,多半还没尝过荤吧。改天哥请你去城里最大的窑子见识见识?”
山甲闻言面上一红,满脸不服气道:“谁他妈的还没尝过荤?老子玩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女人还多上一倍!不,多上十倍!”
众人哈哈大笑道:“就你?毛都没长齐吧!哈哈!”
山甲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半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在赵俊的耳边小声道:“听说城里最大的窑子是‘夜来香’,那可是有钱人一掷千金的地方,赵大哥你当真去过?”
赵俊大力一拍胸脯道:“那还有假?老子……咦,这节骨眼上咋起雾了呢?”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忽然间都觉得眼前变得雾茫茫起来。
一阵古怪的笛音袅袅响起。
雾气很快弥漫进了大厅。
就在他们诧异的当儿,眼前同伴的身影已渐渐模糊起来,很快的,周遭已伸手难见五指。几个胆小的时慌了起来。
“女……女鬼!会不会是女鬼来了!”
张松不愧行伍多年,当下镇静地喊道:“大家坚守原地。这地方哪儿来的女鬼,多半是有人在施法。大伙小心点,千万别着了道儿!”说着,执起了大法师事先配给他们的开过光的兵器。
虽然喊破了喉咙,可雾的那头却没有传来丝毫回音,张松心头油然而生出一种久违了的恐惧,仿佛自己已被天地隔绝。
他伸手一摸,没有摸到搁在墙边的那杆大矛,便顺手抽出腰间单刀,谨慎而又凝重地在四周的雾气中缓缓拨弄着。
人影乍起。
雾气中传来一阵兵器交击的凌乱响声。
眼前蓦的扑来一只张牙舞爪,半人半兽的怪物。
透过眼前稀薄的雾气,老张几乎已经可以看到他嘴边那两颗尖利的獠牙了。
杀!杀!杀!
没有几个人知道老张在入伍前曾是关西名刀客沙里飞的弟子。
沙里飞以一手快刀绝技名闻边陲,这老张虽然只学到了他两三成的功夫,可经过这些年的浴血撕杀,他的刀早已磨得很快,心也变得十分狠辣。
只要眼前出现敌人,他手中的刀就会毫不犹豫地砍去。
阵战交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是沙场铁的定律,不想遵守这个定律的人通常已被埋在三尺黄土之下。
老张不想死,他还想回去,回去再看看老迈的娘亲,还有正直青春年少的媳妇。
眼前的怪物越来越多,越来越恐怖。
老张的刀也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狠。
他知道手下的这群士兵中有几个是像山甲这样缺乏实战经验的瓜娃子。
他不遗余力地奋力拼杀着,并且大声的呼喊着,就是要将所有的敌人都吸引到自己这边来,好为同伴杀出一条生路。
已不知道砍了多少刀,自己中了多少招。
只觉得敌人越杀越多,刀口下飞溅出来的血越来越热。
兵器交击声停止了。
周围的浓雾不知为何渐渐消散了。
当周遭那熟悉的空间再度出现在老张面前时,他体内的血液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