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和吕夷简对上了!
太后得知消息后,捂额道:“小子越发桀骜了。”
赵祯在侧,说道:“大娘娘,吕夷简先是辩驳失败,随后就传出了不利于定远侯的谣言,皇城司来报,领头的士子梁溪是吕夷简的亲戚……他做在前,定远侯只是还击罢了。”
“你可知他为何要去得罪吕夷简?”太后突然问道。
赵祯低下头,“我知的。”
赵祯跟着李献学了些在士大夫们眼中离经叛道的东西,引来暗流涌动。此事李献本可沉默以对,渐渐的,那些士大夫们自然会丢下他,冲着赵祯使劲。
李献却故意直面吕夷简,揭开了二人之间的龃龉。
这是吸引火力,为赵祯分担压力。
太后抬眸,蹙眉,“怎么,哭了?”
“没。”赵祯继续低头。
“老身倒是忘了,你那些兄弟都没福,早早就去了。从小你就是孤独一人。身为太子,身为官家,那些人和你交往,总是带着许多目的,大多是冲着好处而来。”
李献却不同,这人竟然嫌弃赵祯。
但赵祯这人有个长处,一旦觉得谁对自己真诚,他便会十倍百倍的回报。
太后知晓李献手腕和心机都不缺,却有个问题,重情义。这厮被赵祯纠缠,真诚以待,最终被卷入了漩涡之中。
“你啊你!”太后指指赵祯,“定远侯此人孤傲不群,老身暗中观察了他许久,知晓他最瞧不起的便是朝中的这群所谓君子。他藏拙自晦多年,本意便是想避开这团污浊,谁知晓被你给拉进了这个旋涡中。”
“是我的错。”赵祯抬头,眼圈果然不出太后所料是红的。
“你太柔弱,若是先帝,就算知晓定远侯对自己如此,最多只会记着,下次赏赐多一些罢了。你啊你!”
赵祯突然说道:“若是爹爹在,定远侯定然会离他远远的。”
太后一怔,点头,“还真是如此。”
杨太妃一直在侧,突然笑道:“定远侯重情义,这也是太后看重他的缘由。若非如此,他岂可年纪轻轻便能封侯?”
“老身刚开始只想为官家寻个伴,未曾想那小子竟然桀骜如斯,有才如斯。这大概便是天意吧!”
有人来请见,转达了刑部的请示。
“十余士子被毒打了一番,两人断腿,三人断臂,满地找牙的不少。刑部请示太后,此案当如何处置?”
太后几乎没有思索,“听闻定远侯那边是一人出手?”
“是。”
可那人的身手了得啊!一人打的那十余士子和狗似的。
“以众欺寡!”
刑部得了太后的意思,苦着脸去向宰辅们求助。
这案子,没法判了……外面那些士子的亲人在喊冤,朝中有人在给刑部施压。
王钦若自然不敢反对,吕夷简要避嫌,冯拯翻白眼,仿佛下一刻就要去了,鲁宗道默然,王曾一脸老成持重,“据闻那些士子还想撒尿在李家的饭菜里?”
刑部的人心领神会的告退,晚些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丢人呐!”
大部分士子的亲人掩面而去,剩下的显得形只影单。
“你何苦得罪吕夷简?”王曾脱岗来到了李家。
“实话还是假话?”李献让杏花给王曾弄杯冷茶。
“实话。”王曾接过冷茶,喝了一口,发现和自己往日喝的都不同,更为清冽。
“吕夷简是从骨子里看不起我。其实,我也看不起他,更不在乎他的看法。”李献接过杏花递过来的冷茶,喝了一口,惬意的道:“吕夷简此人看似温润如玉,可越是此等人,心胸越是狭窄。那日在官家那里他被我一番话说的无地自容,心中定然恨我入骨。王公,我这人不喜欢藏着掖着。他既然恨我入骨,那我为何要故作与他相敬如宾?”
“你的意思?”王曾嗅了一下茶香。
“我就想告诉他,别特么惹我!”
……
“那人是属狗的吗?”
吕夷简面色难看,他刚送走了梁溪的爹娘,安排梁溪去远处重新安家,也算是避开汴京这个伤心地。
可更令人恼火的是李献当着宰辅们向他叫板。
吕氏乃大宋名门,何曾被人这般挑衅过?
“是王曾!”幕僚说道:“相公,王钦若对李献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反感。鲁宗道对李献并无好感。冯拯即将退了,不会管此等事。若非王曾在其中作梗,相公便能压制李献。”
吕夷简曾隐晦出手针对李献,但却被王曾出手阻拦。
“王曾!”
吕夷简沉吟着。
幕僚唏嘘道:“上次太后令人为王曾造势,便是确定了王曾次相之职。可惜相公功亏一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