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没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盯着他吃完饭后,打电话通知节目组取消录制。
他想带许净洲去医院,但又心知肚明,许净洲要是听他的话就见了鬼。
李青站在门口吹半晌的冷风,前后左右想了三十六计,最后还是没想出个有用点子,他急得心口火烧似的煎熬,最后还是从通讯录里拉出一个号码。
魏准刚开完会。
他连着一天一夜待在公司加班,把时间安排到连喝口水的空闲都没有。眼下有几个小时实在是没别的事,他又不想闲着。
魏准拎起车钥匙,准备回家。
给许净洲的那处住址是平时歇脚用的。虽然自打许净洲搬进去后,他也近乎把那里当成了家,没怎么回过他自己的房子。
路上的半小时,他打电话叫了清洁。
“您屋里有几朵花蔫巴了,您看要不要丢掉”清洁阿姨在电话那边询问,“阳台上有好几株,还有房里。”
魏准攥紧方向盘,手关节用力到泛白。
“扔了,”他深吸口气。
清洁阿姨哦一声。
她找个垃圾袋把一大堆花塞进去。只阳台上的就已经塞满一个袋子,稍后需要再跑一趟,丢房里的那几株花。
“等等,”电话那边的男人突然又开口,像是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房里的几株留着,剩下的扔了吧。”
“好,”她笑了笑,“您要是再晚一步,我就都扔了。”
魏准牙关咬得很紧,说不出话。
等他到的时候,清洁已经离开,魏准下意识去房,看到桌上的几株花还在。只是开得没有青年送他时漂亮,有些干涩。
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魏准接通蓝牙耳机,“你好。”
“魏总,”李青在冷风里瑟瑟开口,语气里透出十分焦急,我有事要跟您说。”
“跟许净洲有关”魏准垂下视线,看花,“跟他有关就算了。”
“不是,您总要听我说完,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您帮忙,您就当是跟我朋友一场,啊,实在不行当和小洲朋友一场也行,”李青叹口气,“小洲的病情好像加重了,刚才保姆打电话告诉他鹦鹉死了的事,他就跟记不住似的。”
“什么”魏准愣神,“鹦鹉死了”
“是,好像是从阳台窗户跑出去,结果被野猫咬死的。”李青说:他一直问我鹦鹉在哪,明明已经知道死了,还是在问。”
听他三言两语,魏准都能想象到某人眨着眼,固执坚持反复问的倔模样。
“你等着,”他蹙眉,“我过去看看,顺便把医生叫去。”
李青说:“小洲他不看医生。”
“我朋友,”魏准解释:“会瞒着他,你也不要告诉他。”
这通电话结束后,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魏准盯着手机,在桌边沉默站半晌,最后给自己找到个再扯淡不过的借口:就算不是许净洲,就算是个普通病人,他也该帮忙。
魏准刚准备联系医生。
从窗缝里涌入一阵风,将桌上的蓝风铃吹得轻颤。
因为失去水分,花瓣明显比之前干瘦不少,分离间恰好能露出里间一些风光,显出一行被磨得快要看不清的小字。
在看到某两个熟悉字时,魏准动作顿住,
一瞬间,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许净洲抓在眼前,恨不得把他揉碎了掰开了,把自己的名字刻近他骨子里,彻彻底底覆盖这两个字
“许净洲会永远守在韩昼身边”
他这几天已经没力气摔打了,到头来只能苦涩笑一声,从唇齿间挤出这么句:
“怎么对别人这么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