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空中打卷飘下几片雪花。
起初以为是下雪,魏准抬头看,才发现是树梢在动。
麻雀活蹦乱跳的扑腾下来,正巧落到面前青年的头顶上。许净洲在这样的动静里低下头,乌漆眼睫颤得厉害。
他呼吸也在颤。
魏准觉出异样,蹙眉,“你不舒服吗”
“不是,”许净洲缓过几秒,突然偏过头,起身,“就是我蹲太久,又很困,现在头脑有些不清醒。”
魏准抬头看他,对这话表示怀疑。
“魏总,”许净洲也把他拉起来,“我们赶快回去。”
魏准跟着他走,把花环重新套他头上。
许净洲蹙了下眉,似乎是想动手摘下来,被他眼疾手快拦住动作,
“街上又没人,不会有人看见你许净洲顶着花环满大街晃,你就全当是戴着给我看,”魏准理所当然道:“我送你的,你戴给我看不过分吧”
许净洲没理他。
魏准继续逗人,“收了别人的东西,也不知道说句谢谢”
许净洲说:“谢谢魏总。”
半个小时前跑过去的流浪狗又跑回来,瞅见这人头上戴着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停下来盯着,尾巴摇得欢起。
前面的路灯坏了,经过时只能借月光照亮。
魏准看不清身边人的脸,但能清晰听到对方平稳轻浅的呼吸声。
他偏过头,视线穿过黑暗落在青年脸上,“你这么谢多生分。”
“哦,”许净洲回他:“那你要我怎么谢”
“不奢求你有什么实际行动上的回报,最起码,你称呼改一下吧”魏准有意在这段黑暗里放慢脚步,逗他:“以前怎么叫我”
许净洲沉默,没回他。
魏准见他没有理人的意思,嗤笑,“那天还听见你管赵宇峰叫哥,怎么到我这里就不灵。花环比不过冰糖葫芦”
对方小声辩解:“我没有。”
魏准哦了一声,“是吗。”
这段摸不到光的路走到尽头,
前面路灯的余光扫过这里,在地上印出淡淡光圈,许净洲深吸口气,闭眼,调整好方才摇摇欲坠的心态,抬起头。
身边男人也正偏头看他。
线条明晰锋利的五官仿佛被灯光做了效果,变得有些模糊,这人眼瞳天生黝黑,形状姣好多情的桃花眼挡不住他眼底的半分冷意。
唇薄而色浅,也不算柔和的唇形。
“所以让你换个称呼也这么难”这人啧声,“以前那么听话。”
“你是魏准。”
许净洲停下脚步,愣神似的盯向他,突然出声。
后半截路上,魏准总觉得这人像在梦游。
几次差点踩进坑里,被他揪着卫衣帽捞出来,又委屈巴巴瞅他,仿佛他不该帮忙,活该他掉进坑里摔一跤。
魏准总觉得不对劲,怀疑他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结果一到酒店,这人闭眼摸到沙发趴下去,眨眼功夫就睡死过去。
魏准觉得好笑,应该确实是困惨了。
他就没叫醒这人,趁他睡熟把他抱进卧房。
许净洲凌晨四点的时候醒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