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若看了冯拯一眼,此刻他巴不得冯拯再多站一班岗,事后也好有个顶罪的。
王曾倒吸一口凉气,“定远侯不是那等无谋之人啊!”
“他还有谋?”曹利用冷冷的道:“多大的事?不就是牵马进大堂吗?黎城县县令愚蠢,当处置。可定远侯闹大了此事,也该严惩。”
“难道坐视党项人跋扈得意?”官家忍不住说道:“换了侍中前去,当如何?”
这是讥讽。
官家果然对定远侯格外亲切……曹利用心中念头一转,“那一刻,当以大局为重。”
“忍辱负重?”赵祯的语气竟然是从未有过的讥讽。
曹利用点头,“当年臣去北辽大军中谈判,也曾面临刀阵的羞辱。臣坦然而行,心中那一刻只有大宋。”
也就是说,李某人冲动无谋,坏了大事。
宰辅们各执一词,太后平静看着,官家随后下场参战,为定远侯辩驳,说到激烈处,竟然说道:“若是朕在,定然要为他喝彩!”
事情随即散发出去。
弹劾定远侯的人不少,但将领们却意外的赞不绝口。
“就该如此,让西贼知晓我大宋的强硬!”
武将赞美,官大部分不以为然。
太平才是硬道理啊!
北辽密谍侦知此事,马上令人回去报信。
若党项人出兵,北辽会很乐意看戏,做个渔翁。
王曾冒险单独留下来求见太后。
“太后,定远侯行事缜密,臣因为,他令人射杀党项人,定然自有考量在。”
“老身知晓。”太后点头。
王曾为李献说了一通好话,自己信一半,另一半半信半疑。
等他走后,太后问道:“定远侯的章如何?”
“说是平庸。”罗崇勋突然觉得有些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
“定远侯敏而好学,一直想寻个好先生,成全他。”太后淡淡的道。
啧!
当朝定远侯还要读,这好学的劲头令人感佩不已啊!
过了两日,朝中再度因为茶法起了争执,太后不表态,可有人大概是没捞到好处,忍不住开喷,“太后,敢问赏罚分明可是大宋的根本?”
“是。”太后不知其意。
“那臣敢问,定远侯射杀党项人惹出了祸事,太后为何迟迟不肯处置他?”
这些蠢货和赌徒何异?
太后心中不屑之极,说道:“老身自然会处置。”
“臣敢问,此等罪责当如何处置?”这人得理不饶人。
“你要代替老身处置他吗?”太后突然森然反问。
“臣,不敢!”但凡他敢点头,太后就敢令殿上的金瓜武士捶杀了此人。
此事遮掩下去了,但太后知晓,这只是第一波。
赵祯来求情,太后说道:“老身自然会护着他。不为别的,就为他护着大宋的尊严!”
她告诫道:“官家需记着,你的颜面便是大宋的颜面,反过来,大宋的颜面便是你的颜面。你与大宋乃是一体。荣辱与共。”
赵祯用力点头,“故而大娘娘常说,帝王当自省,当言行谨慎。”
太后欣慰的道:“只因你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大宋。”
沸沸扬扬之际,两个官员在酒楼喝酒,喝到半酣时,提及此事,其中一人扬言,换了一条狗去,都比定远侯处置的更为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