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内,韩亮与朱顺二人轻轻为那两名面容憔悴的男子及身旁眼含惊恐的稚童解去束缚。
绳索落地的那一刻,仿佛也卸下了他们心中的重压。
解脱束缚的三人,眼眶微红,膝盖不由自主地弯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中一个男子哽咽道:“多谢二位侠士再造之恩!若非二位出手相救,我等恐已命丧黄泉,再无生还之日!”
刹那间,寺庙之内,烈焰腾空,如同怒放的赤莲,无情地吞噬着每一寸古木与青瓦。
火光映照着众人的脸庞,朱顺急促喊道:“生死关头,速速撤离此地!”
言罢,朱顺与韩亮相视一眼,无需多言。
众人穿梭于火舌与烟尘之间。
终于,一行人冲破了火海的牢笼,重见天日。
回首望去,寺庙之内,火势愈演愈烈,房梁在烈焰中哀鸣,轰然倒塌,化为一团团翻滚的火球,将夜空染得通红。
“终于出来了!真险啊!”朱顺擦了擦额头大汗,看着那被大火覆盖的寺庙
韩亮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那三名面容略显疲惫的人,沉声问道:“诸位,能否告知在下,你等何以会落入那些人之手?”
正当那男子欲启唇言语之际,突然间,捂住脖颈,面容扭曲,五官间竟渗出了丝丝鲜血,宛如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罂粟,触目惊心。
几乎在同一刹那,另一名男子也遭遇了相同的命运,鲜血自其七窍中汩汩涌出,画面凄厉诡异,令在场的朱顺与韩亮心头猛地一颤。
那孩子,虽毫发无损,但他双眸恐惧,仿佛刚刚目睹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一幕,久久无法平息。
韩亮连忙捂着孩子眼睛,轻声在孩子耳畔:“别怕,有哥哥姐姐在呢。”
朱顺的目光缓缓落在那两名男子冰冷的身躯上,他的眉头轻轻蹙起,随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愿你们的灵魂得以安息,来世能行走在光明与温暖的道路上,远离这世间的纷争与不幸。”
韩亮缓缓向那七窍流血的尸体走去,微蹲一旁,用纤细玉手把了把脉,遂心头一颤。
韩亮将男子衣服扒开,发现了男子脖颈有数条黑线,那些黑线自心脏部位蔓延全身。
韩亮大惊失色。
朱顺见状,连忙问道:“怎么了韩姑娘?”
韩亮说道:“他们中了毒药‘绞心煞’!”
朱顺疑惑问道:“什么是‘绞心煞’?”
韩亮沉声答道:“那是一种源自西域的罕见奇毒,初时无声无息,仿佛与寻常无异,悄然潜伏于肌肤之下。然而,待时光悄然流转,其效力便如暗夜中的幽灵,猛然间席卷全身。那一刻,心脏仿佛被无形之手紧紧攥住,绞痛骤起,如同万箭穿心,剧痛自那生命之源喷薄而出,沿着血脉的脉络,瞬息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届时,鲜血亦随之蜕变,化为幽暗的墨色,流淌着死亡的讯息,预示着生命之光的逐渐黯淡。”
朱顺满脸震惊,说道:“真是匪夷所思啊!”
韩亮神色中掠过一抹诧异,言语间带着几分不解与深沉:“这绞心煞的秘制之法,在江湖中几乎成了绝响,除我那兄长之外,鲜有人知悉其全貌。他们究竟是如何得手的?”
朱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原来韩姑娘家中还有兄长,真是令人未曾料想。”
韩亮轻轻颔首,目光飘向远方,似乎在回忆往昔:“我兄长,昔日亦是追司卫中的佼佼者,直至上任门主交付给他一项至为隐秘的任务,自此便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为了顶替我兄长位置,我便接过了他的衣钵,成为了追司卫的一员。”
韩亮又想起了刚才那蒙面黑衣人,为何会有如此熟悉之感啊。
朱顺和韩亮二人,将这两个男子的尸体和庙里那被敲烂头颅的男子残骸,都埋葬在庙前。
两人与那孩子静静地伫立默哀。
默哀过后,他们缓缓转身。那孩子紧紧牵着韩亮的手。
三人一同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而下。
朱顺问道:“弟弟,你且细细道来,究竟是何缘故,让你们落入了那几个男子的手中?”
那孩子闻言,眼眶微红,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与不解,缓缓叙述:“我大爷不幸染上了痨病,身体日渐虚弱,我便自己去河东县城华太太的药铺去拿药。未曾想,在回家的途中,就被那三名陌生男子从背后悄然接近,他们捂住我的嘴,不由分说地将我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