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宗哼了一声,将外面穿的学子服脱下来,露出里面的丝绸里衣。
他得意地说道:“这是刚到平江城的新料子,十两银子一匹,贵得很。”
他将自己的丝绸里衣展示给周围的人看,说道:“我让他赔五两银子已经是大发慈悲放过他了。”
陈家有钱有势,自陈耀宗来这的第一天起,身边就围了许多想和他结交的人。
这会当然得在他面前卖个好。
一个眼睛狭长身形瘦削的人在旁边,说道:“别杵着了,赶快赔钱给人家!”
“对对,衣服料子都得赔,你都把陈少爷一件好好的衣服都给弄坏了。”
裴清晏又问道:“你是否从不洗澡换衣服?”
“你说什么!”陈耀宗立刻反驳道,一脸被侮辱了的模样。
“谁不洗澡不换衣服啊,我看是你后边那个才不洗澡换衣服吧!”
裴清晏又道:“既然这衣服并不是不能下水,那洗干净又何妨?再者,油污都在外衫上,你的里衣只是打湿了,并没有被破坏。”
朱逢春一直靠在柱子上,随口接道:“你这衣服是贡品啊,穿了一次就不能穿了吗?用不着赔钱。”
没想到朱逢春会帮薛正说话,裴清晏挑眉。
不过帮着薛正说话的也就他们,崇明院的人对他们整个寝室的印象都很差,自然不会帮着他们说话。
而其他人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是帮着陈耀宗在诋毁他们。
许长平一手搭在薛正肩上,说道:“院有规定,不许穿私自带进来的衣服,也不许把贵重物品带进来。”
这两条规定学子们也就表面上遵守一下,基本上在院里呆了半年以上的都会在学子服里面偷偷穿自己的衣服。
至于贵重物品,你不说谁知道贵不贵?
没想到许长平平日里不读,这些小事竟被他记住了。
许长平说的有理有据,陈耀宗噎了一下,不满地瞪着前面四人。
“既然无法解决,不如去找监院评评理?”裴清晏不想再耗下去,声音也没刚才的温和。
陈耀宗咬咬牙,要是去监院那里一趟,他可不得被扒层皮。
只能吃下这个亏,陈耀宗哼了一声,放下狠话:“给我等着,早晚要你们好看!”
围着的人渐渐散开,薛正长出一口气,平日木着的脸难得放松下来。
他看着站在他前面的三人,真诚道:“多谢你们。”
朱逢春摆摆手,依旧是懒洋洋的死样子,没想到薛正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他恨不得抽刚才的自己几巴掌。
“为表感谢,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帮你们补习吧!”
薛正的成绩是很优异的,只是他平日里太过沉默,没有存在感,导致大伙都看不到他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许长平哀嚎一声:“别呀,每天上课已经很痛苦了!”
薛正有些不太熟练地勾了勾嘴角,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
自那以后,宿舍里的人终于连心,朱逢春和许长平也不像之前那样赖床逃课了。
夜读时四个人都在桌前,朱逢春一闭眼就会被薛正或者裴清晏叫起来,一段时间后整个人的话都变少了。
下次月考的时候若是朱逢春再考不好,就得被退学。
有时他们玩笑起来,朱逢春还会说:“退学了正好,回家娶媳妇。”
裴清晏头也不抬:“要是你爹知道你满脑子娶媳妇,就算院有八百级台阶他也会爬上来把你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