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瞳做了个梦,噩梦。梦中,她的郎君在她的床上,犹如折腾她一般在折腾着何琬璎,那女妖还冲着站在旁边的林月瞳,挑衅般妩媚一笑。那一刻的林月瞳傻傻地看着二人,心中的痛苦无法言喻,一瞬间,林月瞳万念俱灰,如坠深渊。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后,李问道终于回到了帐篷里。把月瞳一个人丢在帐篷里,他也很不安,心中时刻挂念着。刚进帐篷,李问道就发觉情况不对,月瞳躺在床上不停地晃动着身体,美丽的脸庞此刻竟有些扭曲。李问道知道她做噩梦了,“月瞳,月瞳,醒醒,醒醒”。
在李问道不停地轻声呼唤和摇晃之下,林月瞳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见穿戴整齐的郎君就在自己眼前,立刻就知道自己刚才做噩梦了,想到刚才梦中的情景,忍不住抱着李问道委屈的哭了起来。
李问道坐在床边,紧紧抱着他的浑家,“别哭了,不过是个梦罢了。你呀,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妖狐。”
听完月瞳断断续续地哭诉,李问道才知道他的浑家做的啥梦,不禁感到好笑,这小丫头还真是敏感的很。前天夜里有那么一瞬间,何琬璎的身体确实让自己有冲动,但他很清楚自己对那女妖一点都不喜欢。之所以身体会有冲动,不过是因为自己多日未与月瞳亲热,身体上正是渴望难耐时,那女妖恰在那时释放出修行了千年的狐族魅惑,是个身体健康的男人都会有反映,自己当然也会。但也仅此而已,人不是动物,因为人有智慧,有理智,知道取舍。这世上除了他的月瞳妹妹,再不会有任何女人会让他爱上。
“哥哥,我的身份特殊,以后我是不会给你纳妾的,你会不会恨我、生我的气、不爱我了、不理我了?你会不会离开家,离开我,去和别人女人厮混?”
眼泪吧嚓的林月瞳一连问出这么一大堆问题,李问道又仿佛看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小丫头,笑了笑,宠溺地看着他的月瞳妹妹,“不会的,我不会爱上别人的,傻丫头,哥哥本是个一不值的穷道士,你这高贵的公主、血族圣女能看得上我,一定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哥哥今生有你就够了。还有,那个女妖确实很漂亮,天下间也的确还有更多更多美丽的女子,可那又如何?男人虽好色,君子不乱色。以后不许在胡思乱想了,听见没有?”说道最后,李问道表情不自觉就严肃起来。
“嗯,都是月瞳不好,不该胡思乱想。哥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你喜欢做什么都行,你说的那些什么冬宫,什么的图的,你要是喜欢那些动作,我以后都陪你做,让你满足,让你快乐。”
即使是公主,坚决不给夫君纳妾,甚至连暖床的丫鬟都没有的,也是很少很少的,所以林月瞳始终觉得愧疚于李问道。
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李问道闻言大喜。早就想让浑家学着那图上的动作来几次了,可惜月瞳每次都是寻死觅活的坚决不愿意,那种不要脸的动作真是羞死她了,林月瞳从小受到的可是最最良好的儒家思想的教育,骨子里就接受不了那令她觉得好难堪的动作。
看出了李问道的想法,月瞳急忙娇羞地说道,“我不要再这里,晚上回家再。”
“好,咱们现在就回家”李问道心情大好。
“月瞳,你上次为何要给这条峡谷起名叫浙西峡谷?”半空中俯瞰峡谷的李问道随口一问。
“咱们这里本来就是浙地呀。”
“依方位看,倒是贴切,就是太俗气了,有点配不上这么好看的风景。”
“名字不就应该通俗易懂的吗,咬嚼字的,我觉的太酸了,讨厌,不许摸这里……”
本想转移浑家注意力的,但是没成功。
回县衙好几天了,小国寡民的临安县衙也没什么事,李问道除了上午来到各个衙门转转,下午基本就陪在月瞳身边。离正月还有一个多月呢,月瞳就已经开始为过年忙碌了,杭州的家宅、余杭的庄园,自己爹娘那要准备的礼物和兄弟、姐姐那需要的礼物,紫阳观的师父和师叔们也要备一份礼物,最重要也是最头疼的是庄园的“李氏果酒”已经开始上市销售了,但销量不好。
对于莫名其妙跑出来的“李氏果酒”,除了少数几个人,大家都没印象,所以就也没人愿意买,别人的铺子不会帮你经销,自己的铺子就那几个,也是销量非常差。今年雨顺风调的,各地的葡萄、苹果盛产,导致庄园里剩下了太多,苹果还能保存一段时间,葡萄就不行了。于是林月瞳就让人将大部分的葡萄用来酿酒,少部分送与佃户和奴仆。光是用来盛放这些葡萄酒的坛子就花了不少钱,真是酒香也怕巷子深。
晚上月瞳心情不好,皱着眉头按照李问道的要求,摆出了几个图上的姿势让他爽过后,噘着嘴看着李问道。李县尊当然知道自家的娘子为啥没兴致,刚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月瞳倒是先开口了:“哥哥,要不咱们送人吧,反正也卖不掉,坛子也不值几个铜钱。”
“也好,反正过年也要送礼的。”李县尊当然由着浑家。
“不行,过年的礼是很重要的,不能乱送的。你不是说过几天就会下雪吗,我明天就安排人把酒都送人吧。”
吴越国的达官贵人,世家大族的,基本都居住在杭州到湖州这一代,再往南就很少了,轻车快马地给各个有一定关系的家族,送去几坛子葡萄酒,很是方便。也就几天的时间,能送的就都送到了,但是庄园里依然留下了大部分的果酒,尤其是葡萄酒。月瞳到底是舍不得全部都送人。
家里酒多的送都送不完,月瞳也就不再限制李问道喝酒了,结果酒后的县尊大人太无德,天天都弄得县尊娘子浑身酸软,气喘嘘嘘的,可怜县尊娘子第二天还得早起,给那个酒后无德的人做早饭。
北风刮过杭州府,带来了片片雪花,月瞳在后院兴奋地拉着李问道,一起在光秃秃的银杏树下赏雪。一连好多天月瞳都因为酒的事心情不太好,今天难得这么高兴,于是李问道就给她堆了个小雪人。虽然雪太小,堆不了太大的,月瞳仍是很高兴,非要李问道再堆一个。谁知李问道刚堆好第二个,月瞳就伸出小脚把这两个雪人都给踢散了,再用绣花鞋伴了伴两堆雪。
“哥哥,再堆两个,让他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可奈何,李问道只好重新又堆了两个小雪人。
“小雪人,我的哥,堆一个你来,堆一个我,妹妹将咱俩都打散,揉一揉来,伴一伴,再堆一个你来,再堆一个我,哥哥身上有妹妹,妹妹心里有哥哥,妹妹和哥哥咱俩再也分不开……”
林月瞳依偎在李问道怀里,欢快地清唱着这首杭州小调。原本应该是小泥人,现在被她改成了小雪人,倒是很应景的。
雪后天晴,乍寒回暖,今冬的第一场雪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日晌午,转过各个衙门后,李问道回到二堂准备把县里的一干公仔细看看,有些需要上传下达的,是必须他亲自审阅的,尤其是杭州府发下来的各种,那是一点也马虎不得。这厢边正看着,盘算了如何一一应对,耳边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请主人安,奴李德财见过主人!”
“德财,不是早说过了吗,以后见面不用次次都行此大礼。对了,你这是一大早就从杭州过来的?出什么事了吗?”李德财平常是在杭州府城李问道的家里住着,现在来到临安,李问道猜得出,他一定是一大早就赶过来了,看来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需要来请示他的。
“回主人,几处铺子里的果酒前几日就全部脱销,从庄子重新进多几次货了,每次一到铺子里,第二日就全部卖光,奴擅自做主涨了几次价了,如今每坛子已买到十惯钱了。奴手里的订单已经已经快两百坛了。”
“啊,怎么突然卖这么好?怎么回事?”
李问道吓了一跳。
“奴猜测,前一阵子公主送出去不少给各处的贵人们品尝,咱庄子的酒本来就好,贵人们品尝后喜欢,又不能总向咱们要,这才想到买咱庄子里的酒。”
“这丫头,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李问道心情大好。
“德财,你有什么计较?”
“如今庄子里还有三千多坛果酒,除了五百坛苹果酒,余下两千八百坛都是葡萄酒。奴以为应当乘着这份热情,赶在年前多销出去最好。可这么多果酒,仅靠咱自己这几个铺子实在不济。还请主人乘此机会尽快谋划几家酒商给咱做经销。”
李德财常年替林月瞳管理商铺,这点商机他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就看到满头大汗的陈主薄从大堂侧门冲冲走了进来。又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