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娘娘,临安是哪里?”
李长庚夹起鱼肉,还没来得及说话,余浩就忍不住问了出来,临安显然是个地名。
长青和余浩生活的时代远远早于唐末五代十国时期,那时长江称为江,或者大江,大江之南乃荒蛮之地。
几百年后,随着中原人口缓慢南迁,与当地蛮荒族渐渐融合通化,越国地区逐渐形成了大大小小上百个部落,之后又历经百年,剩下的几大部落联盟完成最终的联合,仿照中原周制,成了最初的越国,就是越王勾践的祖上。
“临安是我和月瞳的家乡,在中土的南方,大江以南,是后世的一处繁华所在”
李长庚夹起鱼肉,边吃边向余浩和长青解释。心里不禁想起了他们夫妻俩在临安时的情景。往事历历在目,也不知道那里现在怎么样了?如今这番天地,时间乱如沙,吴越、临安今夕是何夕?师父、师姑、还有一众师兄弟、他的衣锦军都怎么样了?
还有岳父与岳母,一想到岳母,自然就回忆起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温馨怡人的母性气息,当然,还有梦中的香甜。记忆已经完全恢复,如今,他已经不再羞愧于曾经的荒诞梦幻。
须弥幻境?深陷其中的经历,是荒诞无稽,甚至难以启齿的,但也反应出了他内心最深的渴望,尤其是对林紫眸的。
其实那是他对母亲的渴望。
也许,等回到中土吴越,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应该就不会再对林紫眸有不堪的欲望了吧?
神思悠悠间,月瞳眼中竟是滢滢含有泪光。
他俩都想家了。家在中土,家在吴越,余下,不过只是旅途。
余浩看了眼长青,便没在说话,师兄弟俩都看出来大圣女夫妇想家了。他俩早就已经知道,圣女娘娘是有凡身的,而且圣女娘娘的凡身生活在后世两千年后,要比仙身更早嫁给李长庚。
长青陷入沉思中,他也曾经有过喜欢的、挚爱的女子,可如今,经历过凡尘一遭之后,似乎回忆最多的,却是那调皮、自私又有心计的小丫头了。
而余浩则更是思念起了自己已有身孕的妻子萧稚萦。离开妻子已经有半年多了,如今的萧稚萦该是到了待产的时候了。可如今自己却不能守在她的身边,一股愧疚之情,悠然而出。
相对于矮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桌边的气氛有些沉闷。
盘腿坐在蒲团上的月瞳,悄悄将裙下的一只玉足伸进李长庚更的手中,灵巧的脚指头轻轻挠了下他的大手。
“哥哥,你说南郭先生的话,可信吗?他们会主动撤掉暗阵眼吗?我总觉得那个潇湘丫头身上有秘密。”
月瞳边咬着筷尖,边看着自己夫君。是得换个话题了,吃个饭,搞那么沉重干嘛呀。
“娘娘,我们还是应该做好两方准备,那位南郭先生只是掌教天使,最多等同于副教主,但终归不是教主,万一那个阴阳怪气的楚教主不同意怎么办?”
听见大圣女的话,长青从沉思中醒悟过来,略一思索接话说到。
“对的娘娘。长庚,我和师兄昨夜一直在讨论这事,我觉得娘娘的顾虑有道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巫族大圣女可不是摆设,更不是花瓶,在女娲娘娘不在的时候,整个巫族就以她的身份最为最贵。虽然在巫族,月瞳并没有玄冥娘娘那样的决定权,但是一旦她有决定,只要不是太过艰难,巫族部属莫不敢从,免得女娲娘娘回头找他们算账。
所以,就算长青和余浩会自己思考问题,但是作为巫族中地位低下的第三代弟子,他俩也会近乎本能地,顺着月瞳仙子的思路去思考。
几人一起看向李长庚,等着他的反应。他是大圣女的夫君,这一路上,两人也都看见了,月瞳仙子都是听他的。这长青和余浩两人,早就把李长庚当做了四人的领头人。
四人都来自中土,这也是中土的规矩。原来在吴越时,余杭郡主也是事事顺从自己的郡马郎君。当然,家事除外,家事还是公主说了算的,比如:要不要给驸马郎君零花钱,具体给多少月例;又比如,家里需不需要买个丫鬟、抬个通房、姨娘什么的,或者看哪个小妾不顺眼,是卖了,还是打发给下人做婆娘。
以上这些,尽为妻权,无论皇权还是婆权都不能干涉。婆婆只有权利给儿子抬个通房,哪怕这个通房生了多么出彩的儿子,而主母一无所出,没有主母的同意,她也做不了姨娘,依旧是个通房丫头。
啥,宫斗?女奴隶跟掌握自己生死的主人宫斗?笑话!纵观我桦夏历史,从来就没有宫斗之说!有,也是几千年后,道德与真理崩塌时代的后人骗钱的影视剧。
“瞳儿,那我们需要先去探查一下那个潇湘仙子吗?”
有外人在,小丫头就变成了瞳儿。
“嗯,哥哥,我就是怀疑她的身上有秘密。”
仙子说着话,还不忘偷偷掐了一下李长庚腰间的软肉。掐得老使劲了,疼的李长庚差点没忍住叫出来。
瞧这心眼小的,那像个公主兼大罗金仙啊!不过,表面上,圣女仙子依旧风轻云淡,一副女妖大修行者超脱物外的清冷出尘模样。
月瞳掐完了,还不忘小嘴撅着,再调皮地冲着自己的郎君哥哥眨眨眼。那意思,该不会是除了璎珞,她的眼里再容不下其它的沙子了?李长庚憨笑地挠了挠后脑勺,不由得这么闪电般地这么一想。
“璎珞那小丫头若是寻到了,该怎么处置呢?!怎么经历过那地底两千里之后,自己的性情会有了变化?”
四人吃过饭,本来并没有打算继续在这个所谓的白玉京镇多做停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镇子,也没啥奇特的地方。非要说它有什么与中土小镇不同之处的话,也不过就是人妖混杂罢了。
大街上人来妖往的,但是其中妖族还是少数。没有化形为人的,不敢随意暴露自己;已经化形为人的,至少也得有个上千年的苦修为,千年的大妖,没事也不会上街瞎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