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町。
足利义满与两个不熟的儿子,为大明皇帝储君一行人鞍前马后,当牛做马,安排游玩项目。
“大孙,这温泉确实不错,你真不下来泡泡?”朱元璋舒服的趴在池边,老朱棣正勤勤恳恳的给老爹搓泥。
“回太祖爷,老祖那边还没跟汉王唠完,我再等等他们。”朱由检站在岸边眨了眨眼,面不改色的说道。
大明皇帝易溶于水。
他可不敢下去。
建朝这些个官可都在室町呢。
他怕一会官动心思,或者有倭人袭击,闯进来要砍这一窝皇帝,要是身上沾着水,降雷罚的时候容易给自个电死。
“好好好。”朱元璋舒服的长叹一声,哼哼道:“再往后点,对,就这。”
“好嘞爹。”
老朱棣满头大汗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认真的给老朱搓背,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
偌大个池子就爷俩,其他人都被赶到后面了。
第二个池子。
永乐大胖、洪熙大胖吃了两颗丹药往下压了压高血压,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在池子里,脑门上敷着毛巾,不时擦一把汗。
宣德帝朱瞻基、永乐小朱、洪熙小朱都在这个池子的另一个角落泡着。
宣德帝朱瞻基躺在池子边,悠悠跟两人讲着:
“我刚登基那年,二叔被内阁那群官忽悠瘸了,说是给他设立了五军都督府,五个都督全部任命完成,六部的尚也已经安排好,马上准备挥师向西先取济南,然后北上再取京师,汉王就可以继位了。”
洪熙小朱沉默不语,没有说话。
永乐小朱好奇问道:“然后呢,二叔做到哪一步了?打到济南,还是打到京师?”
宣德帝朱瞻基挑眉:“他汉王府都没出去,就投降了。”
这……
永乐小朱眨了眨眼。
宣德帝朱瞻基心里也不舒服,语气沉重道:“二叔啊,脑子不好,实际上他自己还没想着造反呢,京城里造反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说到底,也是我的错,宣德元年七月我设立内堂准备用司礼监太监压制内阁,八月杨士奇一党就放出风声,说二叔要反,给我施压。”
洪熙小朱忽然冷笑开口:“然后他们私下里联系了朱高煦,说些我朱瞻基不行,只要他汉王振臂一呼,武百官就拥他登基!”
“呵,这二傻子参加过靖难,一直觉得皇爷爷的皇位就是抢来的,所以他认为只要武百官支持他,都是叔叔抢侄子,老爷子抢得,他也抢得!”
洪熙小朱显然对二叔的怨气大于百官,他认为只要二叔的脑袋满地滚,大家就都踏实了!
宣德帝朱瞻基经历那么多事,对官怨气更大,叹息道:“不错,当时我给二叔发了封密信,那时候我没儿子,这天下跟我最亲的也就是二叔了,反复叮嘱他不要中了离间计!”
“结果我这个傻二叔啊,他在回信上也要压我一头,他给京城发两封,说要清君侧,然后让我交出夏原吉为首的奸臣,这道檄跟皇爷爷当初给建帝的一模一样,这就明摆着要造反了。”
温泉水没过脖颈。
宣德帝朱瞻基舒服的哼唧两声,悠悠的继续说道:“内阁杨士奇这些人巴不得把事情闹大,让我派兵征讨,我只能御驾亲征,这时候内阁又不同意了,反复阻挠不让亲征!”
“这群该死的东西,把我当傻子了,靖难这才二十多年,李景隆的例子还在那摆着呢,宣德朝的军权绝对不可能交给别人!”
“当我这御驾亲征的时候,二叔才反应过来,他那群五军都督,六部尚一个动真格的都没有,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年皇爷爷靖难帮他的是什么人?魏国公、曹国公、长兴侯、武定侯都是这个级别,相当于是当时明朝全部的军事力量了。”
“而二叔造反,他能调动的军队只有青州卫的指挥,安乐州的知州,千户盛坚,甚至还有一个百户……我这二叔啊,他也不动脑子想想,造反连百户这个级别都用上了,他最多也就在倭国这小地方,才有可能造反成功。”
宣德帝朱瞻基唏嘘感慨:“京城到二叔封地的路程赶一赶只有一天就到了,我走了十天就是为了看看谁敢动,结果一个动弹的都没有,到乐安的当天,二叔就投降了。”
“内阁这群不要脸的东西,在二叔投降的时候,居然一起弹劾汉王,要我把二叔就地正法!”
宣德帝朱瞻基冷笑一声,差点呛着水,坐起来一点,继续说道:
“审都不审就要致人于死地,因为官都给我这个傻二叔发过密信,他们想要直接杀人灭口,被我呵止之后,在回去路上居然还想着把我三叔也一块顺路收拾了!”
“你们都记住,这是他们内阁想借机削弱咱朱家的宗室,切记不可上当!”
“而且还说二叔跟英国公张辅私下联系密切,多有信往来,张辅确实给我送来一封信,不过是官假借汉王名义送给他的,因为这事二叔没承认。”
“二叔是鲁莽了点,可并非痴呆,英国公张辅是我姥爷,国公爵位加太师衔,这在咱大明就到头了,二叔还能给他什么?”
宣德帝朱瞻基顿了顿,带着一丝疲惫道:“显然是内阁官做的两手准备,成则逼皇帝低头、废除司礼监,从此将皇帝视如傀儡,百官皆大欢喜,败则累及张辅,官控制军队。”
“虽然有由检在背后给咱们撑腰,给咱们底气,可你们也万不可掉以轻心,多加防着点官,这是一把双刃剑,剑峰冲着皇帝,你不用也不行。”
“这群该死的东西!”
永乐小朱咬牙切齿,他现在正跟二叔的关系处于蜜月期,两人最近可谓是叔慈侄孝。
听完二叔被官当做棋子摆弄,自然恨官恨的牙痒痒的!
角落里,朱祁钰只在水面露个脑袋认真听讲,连个泡泡都不敢吐,极力降低存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