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神经兮兮地过着,熬过了这个星期,也许会雨过天晴,阳光灿烂,也许是,初如雪不敢胡思乱想了,她看着躺在身边熟睡的佘黎,睡梦中流露出幸福的笑容,那一定是做了一个美梦。但愿她的美梦成真!隔壁夏天舒吸引声匀衬的传来,不时地转辗着,木板发出低沉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未了的心愿。白天闹累了的小柠檬,一动不动乖巧的躺在身边,初如雪摸了摸小柠檬的额头,全是汗水,初如雪把被子掀开,用湿毛巾轻轻地擦去额头的汗水,小柠檬的小嘴巴鼓了鼓,好像在说:妈妈,我爱你!初如雪慈爱的亲了亲小柠檬的腮帮子,又把被子掀了掀,她也闭上了双眼,沉沉的睡去。 突地,学校的大门被人用脚狠狠地踹着,先前是用手使劲的敲打着,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后来就手脚并用了。三更半夜在学校门口恶做剧,惊醒了睡梦中的夏天舒,他拧亮了电灯,隔壁的初如雪也被惊醒。对面楼的佘不信破口大骂:“哪个神经病,凌晨两三点钟不睡觉,跑到学校里撒野,是不是吃饱了消化不了,还不快点滚回家里去,不然,我出去把你扔到山沟沟里,一脚把你踹到拉吉乡里去。”佘不信的话从走廊里传出。外面的踹门声终于停了下来。“快点开门,快点开门,我找乡长夫人,不,找初老师有急事!”初如雪房间里的灯亮了,夏天舒打了房门,突突地向楼下跑去。校门被佘不信打开了,原来门外不止一个,而是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微胖,一个二十五六岁,瘦瘦的。 “三更半夜很唐突地打搅你们,深表歉意。”微胖的中年人挤过校门,脸上写满了焦虑。那个瘦瘦的年轻人不时地打着呵欠,他用手捂着嘴巴,揉揉鼻子,生怕自己睡着了似的。“我们有事想见初老师,麻烦老师引导一下。”微胖的中年男人对佘不信说。说话语气和刚才粗野的踹门截然不同。 初如雪从二楼下来了,佘回眸听到动静也来到了操场。“这位就是初老师。”佘不信用手指了指初如雪。微胖的中年人劲直走到了初如雪身边,右手卷成筒形状,凑近初如雪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人说完话,冲大家尴尬地笑笑。初如雪的娇躯一颤,脸色发白,身体发抖,披在身上的外套掉在了地上,夏天舒把外套从地上捡起来,佘回眸跑过去扶着初如雪。“你的手好冰啊,怎么啦?初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初如雪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没事,回眸,扶我回房间吧。”她转过头,“辛苦两位了,路上小心点,恕不远送了。”微胖的中年男人和大家打个招呼,转头走出了校门,随手把门一带,铁门挣扎了一下,发出哐当的巨响,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大家都聚拢到了初如雪的房间,初如雪脸色惨白,愁云满面,身子还在不停地哆嗦着。大家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佘黎也醒了,看了房间里聚集很多人,很诧异,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初如雪,好像从她脸上寻求正确的答案。佘回眸倒了杯温开水,端给初如雪,初如雪喝了一小口,缓了口气,把整杯水都喝完了,面色渐渐红润了,身体也恢复了正常。轻声地对大家说:“明天要上课,大家先去休息吧!”说着,她闭上了双眼,大家退出了房间。 夏天舒刚躺下,就传来初如雪的啜泣声。“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姐,你先不要哭了,告诉我,姐,你别这样,姐!”佘黎打着哭腔说。“姐,你再哭,小柠檬要被你吵醒了。”这一招果然有效,初如雪停止了啜泣,“你姐夫被派出所抓走了。”“这怎么可能?姐夫是堂堂的一乡之长,谁敢抓他。”夏天舒听了大吃一惊,堂堂的乡长大人竟然被派出所抓走了,不是说官官相护吗?那肯定是摊上大事了。想到这儿,夏天舒为初如雪担心了。“姐,那我们怎么办?”“明天我先去你姐夫单位一趟,了解了解情况。”“那我陪你一起去。”“不用了,你好好的复习,帮我照顾好小柠檬。”“我陪你去。”夏天舒脱口而出。 远处的鸡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新的一天又来临了,为生活奔波的人们开始新一天的忙碌了。 夏天舒早早的起床,洗漱过后,在办公室里等初如雪。不久,初如雪过来了,看上去有点憔悴,眼睛有点肿,素面朝天,穿着一件平时都没有粗布衣服,乍一看,和平时的光彩照人的初老师一点儿不像,这身装束,活生生的一个农村留守妇女。 从水凫小学到无量乡政府,步行过去,最快也要走五个小时,有些地方还没有通车,出行的人们为了方便,都是选择步行和坐车相结合的方法。通车的地方尽量坐车,没通车的地方就步行。从学校出发,先要经过拉吉乡,拉吉乡这个鬼地方,唯一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被切断了,正在快马加鞭的修路中。到了拉吉乡,夏天舒去早餐店买了馒头和豆浆。初如雪就是不吃。“初老师,你多多少少要吃一点,身体要紧,还有很多很多的事需要你操心,你跨了,葛乡长怎么办?小柠檬怎么办?”初如雪从夏天舒手中拿走一个馒头和一杯豆浆,馒头咬了两下,豆浆吸了一口,就说吃饱了。夏天舒不再勉强,他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一杯豆浆。把剩下的馒头包好,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到了口袋里。到了马头乡,夏天舒想去马头乡中心小学找殷柔柔。被初如雪制止了。“初老师,殷校人脉关系很广,我们找她,能不能有办法可想?”“你还怕别人不知道吗,这脸丢得够大了,让别人看笑话的。”“殷校不是这样的人,她人很好,应该会帮助我们的。”初如雪摇了摇头。夏天舒不再坚持了,到车站租了一辆大篷车,往无量乡而去。大篷车颠簸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起起落落。夏天舒和初如雪起初是坐座位上的,座位就是一块长长的、硬梆梆的木板用一根很粗的绳子绑在铁皮上。屁股按在上面很疼了,车开在山间小路上,不停地震动,如果双手没有抓紧倒挂下来的绳子,人就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木板犹如电钻似的钻来,屁股又酸又痛,红一片,白一片。初如雪站了起来,双手死死拽住绳子,整个人在车厢里旋转着,抖动着,夏天舒也坐不住了,狠狠地拽住另外一根绳子,片刻,在车厢里面摇摆着,如无头苍蝇一样。初如雪的两颊通红通红的,气也透不出来。“师傅,你开慢点,你开这么快,我早上吃的馒头马上被你晃出来了。”司机放慢了速度,初如雪着急了,说:“师傅,你快点开,我有急事!”于是,司机猛踩油门,大篷车快速地奔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