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丰厚的战利品,张清羽率军从容班师而归。
根据事先的约定,张清羽派人将四千匹战马,牛羊万头送交给易安。当后者见到如此多的牛羊战马,当时就乐的红光满面,对张清羽连连称赞,丝毫不提是否还有其他缴获。毕竟易安也知道张清羽不可能全部拿出来跟自己分享,况且如今这第一次分给自己的东西,就已让自己非常满意了。
临别前,易安还不忘嘱咐来人回来转告张清羽,自己一定会在王上面前为张清羽美言诸如此类的话。
当然张清羽对易安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眼下二人只是相互利用罢了,抛去利益这一层关系,实际上二人还是属于敌对党派阵营的。
休息一日,张清羽召集诸将中军升帐。
看着手中的战报,帐中诸将连连称奇,对张清羽越加钦佩的同时,也对潼城县未来充满的憧憬。
张清羽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诸位兄弟,关于这三千俘虏如何处置,大家说说看!”
晁子胥率先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匈奴人体格健壮,对内地富豪而言还是颇为稀有的,如果将他们压送内地奴隶市场上贩卖,这绝对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晁子胥的话让帐中诸将不由大点其头,因为军队开支本身就是个无底洞,虽说狼城之战收货不小,但要供应十二万大军的开销,这些东西尚且不足供应数月,何况扩军一直以来都在进行着,而新政初步成型,还不能立见成效,所以府一直以来还是很缺钱的。
仍有所顾及,张清羽问道:“这三千多俘虏不是小数,先不说国内能不能消费这么多奴隶,光是找靠谱的中间商就是麻烦!”
晁子胥则是笑了笑,说道:“大人多虑了,三千多俘虏看似多,但国内奴隶市场每日进出成交奴隶数以万计,需求绝不是问题,至于中间商,陈大人必有这方面的熟人。”
张清羽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把陈济给忘了,陈济既然消息灵通,家大业大,这牵线做生意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想清楚这一点,张清羽笑道:“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散帐后就由晁将军押解俘虏,送交给子山处理!”
“属下遵令!”晁子胥拱手道。
随后张清羽转头对霍知章说道:“你暂时担任我的办,至于你今后的职位我另行安排!”
“一切全听将军吩咐!”霍知章拱手道。
这时,晁子胥说道:“属下倒还有一事请大人示下!”
“说吧!”
晁子胥说道:“那个匈奴人至今已关押牢中数月,仍未再吐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还请大人示下该如何处置?”
“倒是把他给忘了!”张清羽稍作思索后,说道:“既然无用,就把他和俘虏一道交给子山卖到奴隶市场!”
“属下明白了!”晁子胥拱手道。
晁子胥话音刚落,一旁的霍知章站了出来,对张清羽拱手说道:“大人,可否让我去看看您说的这个匈奴人?”
张清羽侧目,疑惑道:“你觉得此人有问题?”
霍知章说道:“属下暂时还不敢确定,想先去确认一下!”
张清羽说道:“那等下就让晁将军带你去看一看,如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属下遵令!”二人拱手齐声道。
接下来,诸将向张清羽汇报完军务,并由韩风宣布物资分配后,张清羽便宣布散帐。
在晁子胥的引导下,霍知章来到地牢,见到了已被关押数月的匈奴青年。
只见匈奴青年早已被数月不间断的拷问,折磨的没一处好皮肉,此时四肢被固定在刑架上,似乎是已陷入昏迷,但自始至终不肯再多吐露半字,就连多年掌管犯人刑法的狱卒都为他的毅力感到震撼,而这也是一直以来并没有将其处死的原因。
“晁将军,就是他么?”霍知章指着浑身血渍的匈奴青年,看向晁子胥问道。
晁子胥无奈道:“就是他,骨头硬得很啊!”
得到晁子胥的肯定,霍知章并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来到匈奴青年的身前,抬手拨开青年散落面前杂乱肮脏的头发。
透过昏暗的火光,霍知章分辨着眼前的人,接着一脸惊讶道:“真是他!”
“谁?”晁子胥疑惑的看向霍知章。
霍知章对晁子胥做出噤声动作,轻声道:“晁将军,此处不方便说话,你我还是先回去面见大人再说!”
霍知章这么一说,晁子胥立刻意识到情况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当即不再多问,吩咐狱卒将匈奴人放下来,好生看管后,便带霍知章原路返回大帐去。
见二人进账,张清羽问道:“有情况?”
霍知章一脸兴奋,拱手道:“启禀将军,此人确实来头不小,他叫胡齐儿,阴山王爵,是匈奴单于最小的弟弟!”
霍知章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炸开,不仅晁子胥,就连张清羽都吓了一跳,忙问道:“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他真是匈奴王爵?”
霍知章正色道:“属下绝没有认错,当初胡齐儿曾代表匈奴单于到狼城视察,恰巧属下当时在登记物资,见过几次面,半年前胡齐儿在轮台镇失踪,震惊匈奴朝野,至今下落不明,匈奴单于还为此杀了几名头领!”
“刚才听闻大人和晁将军所说,属下便猜想或许有可能,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张清羽急忙让侍卫前往潼关请回陈无天问话。
不久,得知消息的陈无天风风火火赶到大帐。
原来,当初陈无天深入匈奴边城探查,在轮台镇外遇到带人狩猎的胡齐儿,见对方仅有数骑,且又不具灵武,陈无天便动了抓个舌头回去的心思,不过即便是现在,就连陈无天也从未想过,自己一时巧合之下,竟然抓回了一个匈奴王爵。
在了解完俘获胡齐儿的前后经过,张清羽疑惑的看向霍知章问道:“身为匈奴王爵,竟然在边城出现,不修灵武,身边却只有这么点人保护?”
霍知章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这胡齐儿虽然贵为王爵,但却实在是个悲剧人物,他是上一任单于最疼爱的小儿子,不仅有许多匈奴大臣支持,就连当时的匈奴单于也有心传位给他。”
“只不过后来现在的单于蒙赫多战功卓著,又手握兵权,对单于之位是志在必得,但当他得知老单于竟然要传位给胡齐儿时,就毫不犹豫的发动了兵变,杀死老单于,这在匈奴部落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蒙赫多手握兵权,况且在他统领下匈奴反而比老单于当权时更强大,所以没有部落再出言反对。”
“而即便是弑父篡位成功,蒙赫多仍对胡齐儿心有猜忌,但由于胡齐儿的母亲是匈奴五大部落之一巴伦部族的公主,蒙赫多对此颇为顾忌,加上胡齐儿自从蒙赫多篡位之后,一直小心翼翼独来独往,不给蒙赫多杀他的理由。而胡齐儿之所以出现边城,名义上说是代单于视察,实际上是被放逐!”
听到霍知章的解释,张清羽这才明白其中原由,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胡齐儿有古怪,可没想到却是条实实在在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