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双白犹豫了一下,干脆去掉了称呼:“我只是想问,你直接全盘托出自己的身份,不怕对方抓你回天道盟领赏吗?”
“比起那点赏钱,他们这些大宗大派的长辈更看重后辈的品性和天赋。”
玄星河勾了勾手指,让慕双白和他一起坐在床上,趴在炕桌上一边煮茶,一边和他耐心的解释道:“之前我甘愿耗尽灵力都要救下墨昙,这在他眼里我的品性早就过关,而且像小爷我这样的天之骄子,天赋自然不必多说,再加上我叛逃了玄门,他身为天衍宗的长老,肯定不会放过一个天赋极佳又无处可去的徒弟。”
慕双白:……
不会有人自称是天之骄子的。
慕双白有些无奈的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玄星河的自恋,但还是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可就算这样,你也没必要特意暴露玄门叛徒的身份吧。”
“可就算我不说,他也心知肚明不是吗?”
玄星河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别有深意的瞥了慕双白一眼:“而且啊,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考虑。”
慕双白不解:“我们的……将来?”
“我们可是要去天衍宗的,我到时候肯定用的是非白这个毫无背景的身份,如果到时候小爷我实在是太过出众遭人妒忌,不小心暴露了玄门叛徒的身份,那我、甚至是与我关系密切的你,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
玄星河一边说,一边将泡好的茶倒进茶盏之中,推到了慕双白的面前:“所以呢,还不如提前告知这位天衍宗德高望重的二长老,到时候真出了这种事情,还有他给我们兜底。”
慕双白眉头紧皱,并没有要接过那盏茶的意思。
玄星河也不恼,随意拿起自己的那盏茶在手中把玩,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随性轻佻,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慕双白这才拿起那盏茶,猛地一口喝完后开口:“……所以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遭人陷害,成为玄门的叛徒呢?”
“你怎么会觉得小爷我是遭人陷害的呢?”
玄星河有些无奈,虽然介绍里的确是这么写的,但是他好像从来没否认过玄门叛徒的身份,也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卖过惨吧。
“不然呢,放着你好好的富家公子和玄门少门主不当,逃到我们这穷山恶水的村子落脚。”
玄星河:!
完了,好有道理的样子。
注意到安静下来的玄星河,慕双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想着如何换个措辞安慰他,却被玄星河突如其来冒出的一句话打的措手不及:“算了,谁知道呢。”
所以,玄星河可能真的做了对玄门不利的事情,才会……
慕双白怕自己忍不住多想,赶紧找别的话题来将此事翻篇:“你刚刚说,我们的将来……”
“对,怎么了?”
“可我又、没打算离开慕家村,所以……”
他在说些什么。
慕双白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只是想转移话题,却提了玄星河最不愿意听的事,他可还没忘记,那双与他这种布满划痕和老茧全然不同的手,以及与指尖极其违和的咬痕和血迹。
“慕双白。”
玄星河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打断了他的思绪。
慕双白抬头一瞥,那是一张精致稚嫩的面容,鸦青的发缕贴着脸颊垂落,银白的眼眸像是块晶莹剔透的宝石,纯粹、夺目,就这么毫无杂质的望着他。
“嗯?”
从鼻腔里发出闷声,慕双白意识不到自己该说些什么。
“其实你很向往的吧,”玄星河的话像是蛊,将慕双白藏在心底深处的野心刨根究底:“向往修仙、向往获得力量、向往成为万人之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