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云靠近这具尸体，为了获取更多线索，他必须搞清楚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死者的武器早就被人拿走了，尸体并不完整，整个左臂在肩膀处断掉了，而上半身衣服破烂，胸膛似乎被刀砍一样，有三道巨大的伤口，从他的左肩一直划到腰间，伤口不仅深而且很大，一些脏器的碎块甚至从伤口处流出。
姜雄和景佼也挤到了人群里面，但是两人和其他人一样，没敢靠近尸体，尸体旁边只有柳子云一人。
毕竟适应尸体出现，和近距离观察尸体，是两回事，对于他俩来说，实在无法突破心里那关。
周围一群人注视下，柳子云却是奇怪的皱起眉头，慢慢蹲在尸体旁边，伸手将对方的右手翻开。
柳子云从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现在将尸体的右手翻开，仔细看了一下，终于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了。
这个枪手，手臂太过瘦弱。
紧接着，柳子云打开尸体的手掌，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是一只过于“干净”的手，倒不是指卫生上的干净，而是手掌上没有任何握枪痕迹。
作为常年接触枪的人，手上都会出现一些茧子，由于握枪方式和时间长短不一样，手上长出的茧子或多或少。
但是至少会有。
而这具尸体手上根本没有一点儿茧子，根本不是一个常年举枪射击的人。
这真的是一名有名的快枪手？
柳子云知道不对劲，但是这会儿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想不通哪里出现问题。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哟，柳警官也在这里啊，还真是巧了，看出不对劲了？”
这是……
柳子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转身看向来人。
是他，唐九悯。
唉？
柳子云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惊讶的看着唐九悯，因为他发现唐九悯现在的这副模样实在有些矛盾。
对方依旧是那副赏金猎人打扮，衣服上却沾着不少灰尘，显得有些脏，比起他们这群换了衣服的人，唐九悯看起来非常狼狈。
当然，狼狈指的只是衣服。
因为现在对方正提着一杯冒热气的咖啡，一脸轻松的看着他，整个人精神状态特别好，一看就是昨晚睡眠充足。
柳子云不由暗自看了一下另外两人。
和自己一起来的姜雄和景佼，两人见到唐九悯也很惊讶，柳子云却是抬头看向两人的脸。
两人眼里都有不少血丝，还有着不太明显的黑眼圈，一看就是通宵没休息好的状态，甚至由于心中忧虑，导致两人看起来有些恹恹的。
和唐九悯的精神状态完全不能比。
柳子云的目光再度转向唐九悯，看到对方再次抿了一口咖啡。
等等，咖啡？
扭头看向街道，柳子云发现旁边就有一家咖啡馆，这会儿开门了。
显然唐九悯刚刚从咖啡馆买了一杯咖啡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柳子云脱口问对方。
“我在这里不奇怪啊，早起喝咖啡，一天都精神。”
唐九悯抬了一下手里的咖啡杯，然后看着柳子云。
“警官你倒是提醒我了，要不我请你喝一杯？我看你眼睛都是血丝，是不是昨晚职业病犯了，听到枪声没休息好？”
连续两句看似是疑问的话，却把柳子云的情况都说中了。
柳子云还没开口。
景佼看到唐九悯出现后，就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会儿她听到唐九悯的话，立刻质问：“你怎么能有钱买咖啡，你哪里来的钱？”
“不对，难道和陈旻一样，把值钱的东西放背包里面了？”
面对景佼的质问，唐九悯吹了吹咖啡，然后看向景佼，发现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透露着隐隐的排斥和敌意。
看来这个女人对他成见很大，估计还因为酒馆里的事情，无法释怀。
“只不过找一个女人借了点钱而已。”唐九悯淡淡的开口。
找女人借钱？
景佼一听，有些疑惑，但马上似乎想通了什么，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唐九悯，眼神中逐渐充满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