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外烟花爆竹声响个不停，冻里面的两人一直在解题，许梦星早就学过了这些知识，闻厌清遇到不理解的题目，她都能教他，还有英语的语法，这一夜让闻厌清忽然觉得天是会亮的。 清晨，闻厌清觉得头有些重，他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今年过年d市一直在下雪，尤其的冷，他本就没有什么厚衣服，就穿了两件高领的打底衫和一件有些宽大外套。 许梦星夜里几次要把外套给他，他都不要，现在他睡着了，她便把围巾外套都脱了下来给他盖上。 许梦星穿得很厚实，来这里之前她特地了解过这边的气候，带的大多都是厚衣服，外婆后面也让人把她的其他衣服快递了过来，但她很少穿，她现在穿的最多的就是刘琴旁边摊子上的老板娘给的。 曾师傅吃了早饭就来冻换人了，还从家里提了个取暖器过来，他一进来就看见许梦星在看，闻厌清则趴在桌子上睡觉：“刘琴家闺女，你怎么来了。” 许梦星听见声音，站了起来：“叔叔好，我来找哥哥做作业。”然后她就看见曾师傅手上的取暖器。 “叔叔，能借我烤会儿吗？” 曾师傅见小姑娘鼻子有些红，就把取暖器给了她，许梦星找到插电孔，可是线太短了，根本过不去闻厌清那边。 曾师傅见到她的动作，笑了笑：“刘琴家闺女我这电暖器就只借你烤。” 许梦星忽然明白第一见闻厌清时，他为什么会那么麻木对待别人的恶意，因为习惯，这条繁花巷里的人已经习惯这么对他了。 许梦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中式厚绒马甲，她直接解开盘扣脱了下来，就对着那电暖器烤，直到她感觉烫手，赶忙抱回去覆盖在闻厌清那早已僵硬的左腿上。 曾师傅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心里有些不爽，就过去啪的一下敲在桌子上，闻厌清猛得惊醒过来，他身上披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 许梦星直接站起来，忙把衣服捡起来给他披上，然后生气的看着曹师傅：“你干什么？” 曹师傅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叫他起床啊！让他来守冻，又不是让他来睡觉的。” 闻厌清感觉到身后的温暖，赶紧把衣服和围巾拿下来递给许梦星：“梦星，你快穿上，我不冷。”他头还是有点儿疼，他打算去小棚里睡一觉再回去。 然后就开始收拾本，他的左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自然感觉不到腿上的温热。许梦星接过衣服，却非要帮他把围巾围上去：“哥哥，围巾你戴着。” “梦星，等下出去凉，你自己围着。” “哥哥不也会冷吗？” “没事，我不怕冷。”闻厌清低头就开始取围巾。 许梦星直接抓了下他的手，实在冻人，她拉过来帮他搓了搓手，闻厌清想要把手抽回来，许梦星察觉他的意图，嗔怒的看了他一眼，闻厌清不敢动了，他不想惹许梦星生气。 等许梦星感觉到他手不那么冻了，才松开，闻厌清就去扶自己僵硬的左腿，然后就看见了那件粉白色的马甲，眼神停滞了片刻。 曹师傅看了眼，讽刺许梦星：“你妈说的不错，你就是个养不家的，还把自己里面的衣服脱下来给这个小杂种盖他的残腿。” “哥哥，你别听他胡说，就是件保暖的马甲。”许梦星没想到曹师傅会这么说，如果这话传了出去，刘琴肯定又要打她。 闻厌清抬头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曹钟，你说我无所谓，你若再这么说许梦星，信不信我让你儿子也和我一样？” 曹钟心里猛得一跳，他被闻厌清唬住了，那声音冷得穿透了他的身体，却又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闻厌清在微微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去解腿上的那件藕粉色的马甲。 “哥哥，让它包着你的腿吧，我刚才在电暖器那里烤了好久。”许梦星阻止了他的动作，然后把旁边的拐杖递给他，就自然而然的去扶他起来，这样的动作，在不知不觉中许梦星都已经习惯了。 闻厌清的左腿用不上力，他又只有一根拐杖，只好边走一步边用左手扶着左腿向前，那姿势实在不好看，一时间他红了脸：“梦星天气凉，你先回去。” 许梦星见他脸红的不太正常，便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哥哥，你头好烫，我们去医院！” 闻厌清往后挪了一下：“没事梦星，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我走得慢，你先回家。” 刘琴一早起来就要去出摊，大年初一的早市还会有人，她刚从巷子里出来就见许梦星和闻厌清在路上拉拉扯扯的，她快步走上前去把许梦星一把拽到身后。 对着闻厌清就说：“这大早上的你还折回来干嘛？
赶紧去冻帮我搬货。” 许梦星挣脱了了刘琴的手，挡在闻厌清面前：“妈妈，你让哥哥回去休息，我去帮你搬。” 刘琴冷笑着抓起她细白的手腕：“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等你搬完，我还要不要做生意？”然后甩开了她，闻厌清怕她摔倒，伸手扶了她一把。 “梦星，你先回去休息，我很快就搬完货了。”闻厌清调转方向，又拄着拐杖往回走。 许梦星伸手抓住他：“哥哥，你为什么不拒绝？” 刘琴听了她这话，觉得实在搞笑：“许梦星，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情况吗？他是替闻斌还债，他有什么资格拒绝！”然后越过两人就径直走向冻：“给我动作快点儿，别耽搁我做生意！” “梦星，等我从这里出去，就可以拒绝了。”现在的他无能为力，一旦拒绝，回去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许梦星的手慢慢松开，滑落了下来，她刚才的问题太过理想化了，如果他能的话，早就拒绝了，许梦星默默陪着他折了回去。 刘琴推了辆车过来，就站在旁边玩手机，闻厌清把拐杖放在边上，解开了许梦星包在他腿上的马甲递给她，稳好身体，弯下腰伸手就开始把埋在冰里的海鲜袋子拿了出来，又放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