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年垂眼看到阿加身上的黑色斗篷,边缘已经被磨得起了毛边,破破烂烂的,里面的棉服也被冻得硬邦邦的,厚重地可以压死人。
阿加的一双手,更是冻得红肿,上面长得冻疮都已经溃烂了,像十根长了霉的香肠。
真不知道这个憨憨是怎么跋山涉水几百里过来找他的。
抱着这么一丝微小的希望,到底值不值得。
少年眉头一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到阿加手里:
“这是银子,你先拿着。”
“少主,这可使不得。你在太子府很辛苦吧,听说他们汉人贵族惯会使唤人,你有没有被太子折磨,有没有打骂你?”
宋祈年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咧着嘴笑了。
“他们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太子对我很好,让我吃好的穿好的,还给我很多钱,我现在一点都不缺钱花。”
阿加睁着一双牛眼,颇感惊讶:“少主,你被太子包了吗?他是不是对你图谋不轨啊?”
又一个爆栗落在阿加的脑袋上。
一声脆响。
阿加用十根香肠手指捂着头,表情无辜又委屈。
和他那张宽厚的大脸不太相配。
“闭嘴!胡说什么!”
“我又没胡说,早就听说着南陵国的贵族们风气不正,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美男子,我只是怕少主被戕害了而已。”
宋祈年瞪他一眼:“不会用词就不要用,还戕害,你怎么不用杀害呢?”
少年腹诽,他又不柔弱。
怎么可能成为男宠。
谁敢动他,他一定让对方断子绝孙。
而且就他观察顾与这几个月,证实了他确实不喜欢男的,反倒是对钱,对美女的兴趣要多一些。
切,爱钱就算了,也不知道那些女的有什么好看。
每次太子跟徐海他们讨论美女的时候,气的他当顿饭都吃不下。
再说,要说柔弱的美男子,顾与与这个形容才更贴边一些。
哪里有男子长得如此好看的。
尤其是灯火映照下他那张精致又细腻的侧颜,每次对他笑得那么温柔,总是用手摸他的头,都能勾得人心脏怦怦直跳
宋祈年猛地将自己的神思拉回来,脸上浮出不正常的红色。
他正声对阿加道:“我现在有事情,你就在这里待着听见没有,柜子里有干粮,也有柴火可以取暖,你要是累了就先躺着休息一下,等得空了,我给你送衣服过来。”
“少主”
阿加感动的眼泪汪汪。
“我走了。关于部落的事,等我得空了跟你商量。”
宋祈年赶到太子府的时候,马车已经在外面的街道上等着了。
他匆匆跑过去,就听见徐海发牢骚:
“小孩儿,你去哪里去了,知不知道今天殿下要进宫赴宴啊,本来早就该出发了,殿下却执意要等你,害的我们也在这冰天雪地里冻了半天。”
宋祈年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道了一句:“抱歉,改日请你喝酒。”
说完就直接无视徐海到马车边上去了。
徐海转过身神色复杂得盯了少年一眼,转过头对银风告状:“你看看,你看看,这家伙想用一瓶酒把我打发了,真以为我是小孩儿这么好哄啊。”
银风冷冷看他一眼:“所以,你可以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