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前几天和阿母进宫,在御花园见过任城王练箭,当时虽然隔着远,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我敢肯定,绝对是他,不会认错的。”凌芷兰坚定地说。
听凌芷兰的语气这么肯定,少女们纷纷点头;而这个时候,明雨柔四下环视了一圈,突然神秘兮兮地对姐妹们说。
“姐妹们,我以前常听爹爹讲起,陛下的三个皇子,只有齐王殿下和任城王,才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嫡子;而且,我可听说了,陛下和皇后,最喜欢任城王了,哪怕是齐王和平阳长公主,都比不了他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
凌芷兰浅浅一笑,“可不是嘛,我还听说,陛下之所以至今未立太子,就是想立任城王……”
没等凌芷兰把话说完,明雨柔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挽住她。
“芷兰,你不要命了,国家大事,哪里是我们可以置喙的!”
“这不是没有外人吗!”
李妍望向对面,打量着白衣胜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萧长陵,听着姐妹们的议论纷纷,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屑,竟是脱口而出。
“你们说,这任城王,该不会是个纨绔子弟吧!”
一听这话,众人的目光,又齐齐转向了李妍,就连谢婉心也看向了自己的闺中挚友,依旧是凌芷兰轻声开口,话里话外,皆是对萧长陵妥妥的崇拜。
“阿妍姐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说任城王身为皇子,出身尊贵,可他今天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靠自己的实力换来的;我听家父说过,任城王他年少入伍,十岁时便从军征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战功赫赫,无人可及,要不然,陛下又怎么会把北大营的七万精兵,交给还不到弱冠之年的任城王统辖呢……”
“好啊,竟敢在背后议论孤。”
只听见,一声低沉的男儿振音,温润而泽,带着金铁交加的铿锵力道,从少女们的身后缓缓传来,犹如阵阵清风,沁人心脾,飘进每一名妙龄少女的耳畔之中;听得出来,这声突兀响起的男音,虽有铁血征尘之意,却仍然保留着一丝温柔的笑侃,令人如沐春风。
下一刻,少女们轻轻回首,却惊诧地看到,一身白衣的萧长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必须承认,少年亲王的风采,的确翩然出尘,白色的夹衣,白色的发冠,白色的丝带,恰好映衬出他英俊的外表;此时此刻,萧长陵就站在那片草坪上,他的身上,除了那柄黑沉沉的“承影”长剑,空无一物。
金色的阳光,照射在萧长陵如玉的额头上。
“见过殿下!”
萧长陵缓缓上前,左手轻轻握在“承影”的剑柄上,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煦。
“殿下今日也来踏青吗?”明雨柔怯生生地问道。
没想到,出乎明雨柔的意料,眼前的这位皇子殿下,没有其他的功勋子弟那样,故作高高在上之态,而是微微展颜一笑,朗声说道。
“孤是不速之客,没扫了大家游玩的兴致吧。”
说罢,他清湛的目光,望向了与自己面对面的谢婉心,平日在战场上对敌遒的冷酷与厉杀,对叛贼的铁腕与绝情,顿时荡然无存,双目流动的眼波之中,频添了几分侠骨柔情。
萧长陵温煦而笑。
……
春光明媚。
春日阳光的普照,使得玉带河岸那片碧绿的草坪,宛若一颗镶嵌在湛蓝天幕下的翡翠宝石,闪耀着无比炫目的光泽,意境是那样深远,空气是那样清新。
而这个时候,萧长陵面色如水,身形好像一棵挺拔的白杨,静静地伫立在草坪上;他穿着一件胜雪的白衣,左手握着漆黑的剑柄,右手倒剪于背后,任凭白衣被风卷动,只留下了一道傲岸的身影。
片刻,萧长陵慢慢抬起眼眸,两道热烈如火的目光,微泛着初春暖阳的温度,便投向了眼前女子清纯的脸颊;方才与她隔着草坪,所以只能看出基本的身材与风姿,可现在,自己与她,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萧长陵看清楚了,此刻的她,神态若出水芙蓉,肌肤白皙如雪,乌黑飘逸的青丝,清澈灵秀的眼瞳,竟让自己这个堂堂的镇北将军,一时看得出神。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想必,这位就是谢四小姐吧。”
这时,萧长陵自带一弯淡淡的微笑,凝视着谢婉心的那对美眸,眼神中蕴藏着少年翩翩特有的明朗,言语中透露着多情公子天生的温雅。
谢婉心也终于抬起头来,柔情似水的目光,恰如桃花灼灼的明丽,映在了那个男人炯然生辉的瞳孔之间,仿佛是要将这白衣少年的每一个眼神,深深地记在心里,这一记便终生不能抹去。
一番仔细端详,谢婉心发现,萧长陵的长相与外表,确实配得上他作为皇子的尊贵身份,只见他额角宽阔饱满,发如墨染,剑眉星目,神色清朗似风,五官方正的面庞上,透出勃勃的英冽之气;难不成,他就是国朝将士口中人人称颂的镇北将军,他就是那个曾在漠北试剑,曾在草原纵马的白衣统帅。
四目相对。
两相无言。
“殿下认识妾?”谢婉心对视着他炽烈的眼神,莞尔一笑。
萧长陵又是淡泊一笑。
“陈郡谢氏百年望族,诗传家,令尊乃三公之首,当世宗,四小姐的芳名,长陵也是早有耳闻。”
谁料,话音甫落,谢婉心却低下头,没有去看萧长陵清湛的双眼,而是添上了一丝少女的羞涩,倒是这略显素雅的羞涩,更让她显得冷清感十足。
就在两人陷入不知所措的沉默之时,李妍忽然上前,轻轻地环抱住婉儿清瘦的双肩,冲着萧长陵俏皮笑道,“任城王,你该不会喜欢我们婉儿吧,难道殿下今日是专门为佳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