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妹妹,就像那两句词一样,是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从前我一直以正义的理由将你囚禁,我以为,那是正确的,直到我无缘无故被人囚禁……”
说到这,高敏松开手,没再继续往下说,她转身面对拿着僵绳的三当家,准备上路。
三当家没话说,与公瑾明挥了挥手,爽朗笑笑上了马。他双手拉着僵绳,道:“那我们走了啊,姑娘,上来罢。”
这三当家是真性情,见高敏迟迟不上,下一秒他就向高敏伸出宽厚的手掌,示意她上马,高敏却不知什么缘故,倒是有点推脱。
壮汉是不懂少女心思,直言道:“还怕洒家吃你豆腐啊,哈哈哈哈!”
这话响起,两个女人都忍不住低头笑起来,马上的壮汉见她们笑,粗犷豪放地声音说起来:“赶紧上,我媳妇儿还等着我回家呢!”
“驾!”
马儿朝着山下的方向跑去,黄土路瞬间扬起黄沙,这条路往下倒是没有建什么楼梯,有的只是一条一望无际的黄土直路。
公瑾明拉着高寒往前走了一步,马上的高敏回头,对上目光后,又将头转了回去,她背对着高寒他们,抬起右手,做了个挥手告别的手势。
就这么走了。
高寒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许低落,旁边的人拉起她的手,带她转头回去:“走吧。”
两人才往回走了没几步,不远处就直面跑来一个报信人,他身着洗褪色的灰布衣,衣服领口有那么些松弛,像是被人用力提起过衣襟。
那人气喘吁吁地跑来,站稳后就往旁边伸手拦住了二当家的去路,门童见状,立马从公瑾明身后走到他右手边,双手叉腰道:“这时候,你不在大当家身边,过来拦我家主路做什么?”
门童还想说话,公瑾明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就闭上了嘴。
公瑾明倒是客气,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报信人:“大哥喊你过来的?”
报信人喘了几口气,双手作揖,低头道:“是,大当家说是有急事邀您过去一趟,还烦请您带上您带来的姑娘。”
他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二当家身边那个明媚皓齿的姑娘,又低下头:“正是您身边这位。”
高寒有些不可思议,她用食指指着自己,道:“我?可是我都没与你们大当家打过什么交道,为什么这一趟会提到我?”
“我们大当家……”
“够了,”报信人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公瑾明打断了,“我们同你过去就是。”
听到这个回答,报信人道:“那就好。”
他转头,开始带路。
门童则自觉走到公瑾明背后:“大当家那个陈腐守旧的,这次肯定又没好事,天天叨念着那个灭了好久的虎平帮……”
“徐童,够了。”公瑾明冷冷道。
听到家主喊出自己的原名,心中那股火一下就消散了,徐童害怕回应:“啊,是。”
高寒倒是听出了不对劲,随口问了公瑾明一句:“虎平帮?是什么?”
这一次公瑾明的语气与从前大不相同,他松开拉着高寒的手,用冷酷的眼神扫了高寒一眼,快步走了起来:“这些事,你还是不问比较好。”
望着他越走越远,徐童连忙跟上,他也抬头瞥了高寒一眼,又继续跟了上去。
高寒被他那一个眼神给震慑住了,说实话,认识公瑾明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与态度对自己,仅仅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他好陌生,与之前相处的那个他完全不同,就像,听到虎平帮这三个字,公瑾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但是,那一切的一切,明明是真的。
那么这个虎平帮,到底是什么来头?
顾不上愣神,高寒连忙跟了上去。
方才还初生的太阳,这会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天瞬间阴暗下来,秋风呼呼地吹着,路边经过的人家已经开始收衣服,大一点的住户也有在收稻谷的,个个手忙脚乱,生怕这一场雨下起来。
一路上不断有人向这二当家问好,他则是平淡点头回应,目光淡如水。
终于是从泥地走到了一个开始用青石砖铺的地方,这周围都是玉米地,枯黄的枝条竖立着,金黄白头的玉米却在被时间侵蚀的黑斑枝条中绽放。
这没人在采,想是它还没有到熟透的时机。不仅如此,连青石砖上都没有泥的痕迹,说不定连小孩都不愿来这边躲猫猫。
高寒抬头,刚好看到前方的楼梯,走到用青石砖铺的楼梯位置,发现周围倒是种下不少梅花,这秋天是没开花,但若是到了冬天,铺上白雪,定是极美。
“再见了,妹妹,就像那两句词一样,是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