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说一个试试!”
林元娘的眼底里忽然浮现出一抹惊慌失措,说话也语无伦次了起来,只是面上依旧强硬。
她不怕梁姝与,因此才敢这么对她,但是她怕梁姝与会把这事说出去,到时候被母亲知道她这做派,她自己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可是让她就此罢休,她又不甘心,更不愿在自己的小跟班面前失了面子。
而且,她若就此认输,不就更加助长了梁姝与的气焰了吗?那日后她还怎么在她面前支棱起来?
她紧咬着下唇,气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嚷嚷什么呢?!”
身后又一道声音响起。
只不过这回是一个粗犷的男声,声音像是一块锦帛被用力地向两边扯开似的,双闷沙哑,细听还能听出几分虚意。
循声看去,只见又从院门口进来了三四个人,正往这水榭里走。
为首那人摇着一把泥金扇,身长七尺有余,面色阴郁,一双狭长的眼下泛着乌青,鼻梁高挺,两颊微微凹陷,唇色也有些发白。
乍一看过去,只怕不是时常熬夜,就是纵欲过度,活像被什么妖精吸走了精气似的。
“表哥!”
林元娘见他来,当即亮了眼睛,心中又有了底气,连忙招手让她过来。
“大老远的就听见了你的声音,嚷什么呢?”
赖仁良踏着虚晃的四方步,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一摇一摆地走过来。
“表哥,她们两个欺负我!”
林元娘见有撑腰的人来了,嚣张气焰又盛了起来,伸出食指径直指向宋山山和梁姝与的脸。
变脸比唱戏的都快,不去戏班子里当个角儿真是可惜了。
宋山山在心里嗤道,害怕梁姝与告状,她自己倒是告得欢。
“表哥,你一定要给我出口气,好好的修理她们一顿。”
她亲昵地拉住赖仁良的半边袖子,轻轻摇晃着撒娇。
“好好好,表哥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赖仁良收了扇子,大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抚摸,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漫不经意地笑着看向她,眼神在她胸前鼓囊之处停了几瞬。
林元娘注意到他的眼神,心里一阵恶寒,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往后退了半步。
感到手下轻抚着的柔荑消失不在,赖仁良略感遗憾,心里有些不爽,又不好在这里发作。
“表哥,你说好的要为我出气,可不能轻易地放了她们。”
林元娘哼了一声,把他的思绪带了回来。
自己这个表哥真是百花从里浪荡惯了,方才竟也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她那里。
林元娘颇有些不自然地耸起了肩,微微含胸,把自己一向引以为傲之处藏了起来。
“好好好,表哥给你出气。”
赖仁良很享受她这种对他的依赖和娇嗔,自然满口答应。
只见他动作夸张的把手一甩,手中的折扇应声打开,歪着嘴角,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宋山山道:“我当是谁呢,区区一个卖酒女,也敢到这方地界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