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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再经过一次大兴府的入城检查流程后,常满到达和二掌柜预先约定的客栈时天色渐晚,见众人都平安无事就没再多说,作别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宋熙恒跟在她身后上楼,只简短地说:“放心休息,我就在你隔壁。” 常满的五脏六腑都浸在一片熨帖之中,推开房间门,“有你在,我真的安心了不少。” 唯有玉扇的脸色还是像刷了一层浆糊似的紧绷,没能从惊吓中缓过劲来,尾随在常满身边不肯离开她超过三米远,来回绕着伺候她更衣,再张罗着店小二送上热腾腾的洗澡水。 她蹲在浴室隔间的屏风边,回想着脱下衣袍后小姐身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淤痕,还有因为骑了一整天马而酸疼得不听使唤的双腿,她脸上满是沮丧,“小姐,对不起,我不该跟来的,我只会给你拖后腿。” 常满泡着舒服的热水澡,商队从黎阳府出城后,直到抵达大兴府的沿途全程都是风餐露宿,加上今天清晨马匪突袭营地后她还被迫淋了一场大雨,湿透的衣袍在奔波中硬生生地捂到半干,这会热水洗去满身尘土外,还消解了浑身的疲乏。 她小心地举着双手,避免手指上的药布沾水,“这话不许再提,遇到马匪只能算作意外事件,哪怕在家中也有可能发生意外,玉扇没有拖后腿,我们一起出门就要一起回家。” 玉扇松开抱着膝盖的胳膊,露出一丝释怀笑脸。 第二天一早,常满在陌生的街头方言吆喝声中醒来,恍然中醒来时几乎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她艰难地动了动僵直的脖颈,努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喃喃着低声道:“师父,我好冷啊。” 玉扇是在半夜发现常满开始发热的,她在脚踏上听到帐子里传来一阵小声的啜泣声,匆匆起身点蜡烛就发现小姐烧得脸颊通红,怎么喊也喊不醒。 处在戒严中的大兴府早就宵禁了,百姓们一律不许外出。她急得团团转,把勇叔他们全都叫醒了也没办法,马车里常夫人准备的药全都被马匪们一股脑地抢去了。 宋熙恒身边则只备了外伤药,他急得换上一身黑衣就要夜闯医馆,被阿勇死死拦住了才肯作罢,距离宵禁解除还有一个时辰。 好不容易等到晨曦微露,他踏着露水出门去医馆找大夫了。 玉扇端着水盆从外间进来,把刚洗过还带着凉意的手绢搭在她的额头上,又惊又喜的说:“小姐您可算醒了,就是还在发热,大夫一会就来。” 常满清了下干巴巴的喉咙,玉扇立马把杯子递到了她嘴边,她大口大口地喝干了里面的温水,混沌的脑子终于露出一点清醒,“不要紧,大约是昨天淋了雨又在马背上吹了风才导致的。” 忽然,客栈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玉扇凑到窗前往下看,一队衙役打扮的官差正在驱赶路边的百姓,而后一窝蜂地涌入客栈,口中高喊着:“官府办案,无关人等自行退避。” 她害怕的把脖子一缩,‘砰’的关上窗户,“小姐,楼下来了一群官差。” 常满头疼欲裂地坐起身来,心里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很快预感便成了真,官差们叮叮咣咣地砸响了她房间的门,还没等勇叔上前开门,他们就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你们谁是常满?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我是,请差爷稍等片刻,容我梳洗更衣,”常满在内间平静地应答,“勇叔,请各位差爷到楼下坐,一应朝食、茶水都算我招待各位,一大早就出公差实在太辛苦了。” “女的?”官差小队长一愣,那温柔中透着虚弱的嗓音激得他面色一红,粗鲁的把堵在门口的其他差役连推带搡地踢出门,转头好心提醒道:“姑娘动作快些,大人不喜磨蹭之人。” 阿勇和二掌柜连三弓腰作揖,好言好语地把官差都请了下去。 “这可怎么办?!”玉扇被吓住了,失语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舌头,急得直跺脚,“官差为何会找上小姐?那府衙阴冷又恐怖,让我替小姐去,反正大兴府的官大人也不认识我们。” 常满摇头,“别说傻话,糊弄官府被发现可能会更糟。” 她垂眸思忖着,阿勇和二掌柜在行商之人中或许还能有些路子,可在涉及官府时,他们能联系到的人或许并派不上什么用场。唯有‘李恒’虽然来历成迷,但对官府这一套行事做法却十分熟悉,而她和他之间有着彼此不用言语的信任和默契…… 常满嘱托玉扇,“先别慌张,你们就在客栈等李恒回来,他有法子帮我。” 常满今天本来计划要去见马帮的二帮主,玉扇前一晚便没有准备做男装打扮的外袍,而是提前熨烫了一身专为见客而准备的衣衫,上身是奶白色的对襟长袖小褙子,下面搭配一条藕青色的棉纱长裙。 <

> 清淡的配色衬得她脸色愈发病弱寡白,金镶玉的宝钗坠得还在发热的头皮生痛,便只用木簪绾起了一头长发。 官差小队长见常满扶着扶手从楼梯上下来,少女的步伐似弱柳扶风,柔弱得再不能承受一丝一毫的重量。往常见了他们差役兄弟的犯人无一不是哭嚎求饶,眼泪流涕糊了一脸,少有能像这样从容不迫的。 他心软之下做主不上手铐和脚铐让她为难,只让她随队伍步行前往府衙,还给她找了一间干净又有小窗的问询房。 房间里有一张黑得快包浆了的窄桌子和两把木椅子。 常满扶着桌子的边缘,整个人栽倒似的坐进椅子里。 她临出门前宋熙恒都没能赶得及回来,别说看大夫了,她连一颗退烧药都没能吃上,此刻脖颈几乎快要无法支撑昏沉的脑袋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维持自己靠坐在椅背上不瘫倒。 没想到短短一月之内,她第二次进了府衙大门,只是两次的待遇天差地别。 不知等了多久,问询房的门再次打开,进来了一名士打扮的中年男人,一看就知道是跟在官大人身边的师爷。 师爷把一叠卷宗‘啪’的摔在桌上,为的是做出威吓的态度。律法规定在审讯时不许对未婚育女子严刑逼供,为了避免打坏她们的身体,保证她们在受审离开后还能正常为夫家生儿育女。 他已经从常满递交的通关牒里获取了她的各项资料,昨日还做完了商队人员的口供,在常满对面的椅子上落座后开始例行询问,“姓名?哪里人士?来大兴府所为何事?” 常满意识到有人在做审讯问话,这声音从她耳中穿堂而过,只是脑袋嗡嗡作响听不真切,僵化的脑仁更是让她无法思考回答。 她的沉默,一点也不影响师爷继续发问。 “万通镖局领队周某昨日未时前往府衙击鼓报案,他所护卫的商队遭遇了马匪袭击,商队内有九人被马匪挟持掳走。”师爷手掌再次猛地一拍桌子,爆炸似的声响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他起身居高临下的发问,“可是昨天傍晚你们自行回来了不说,竟然还一件不落地带着你的全部货物,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和马匪勾结好了?” 常满偏了偏脑袋,剧烈的声响唤回了她所剩无几的意识,“民女只是从淮宁府到大兴府做生意的小商人而已,哪里能认识穷凶极恶的马匪……请大人明察秋毫……” 师爷向左上侧拱手,怒喝一声,“你的意思是知府大人故意冤枉你?!” 她用力掐着手心,白色药布包裹得整整齐齐的指尖逐渐晕开一点鲜红,在十指连心的剧痛刺激之下开始勉强思考,她还没来得及和‘李恒’串好说辞,眼下只能尽量少的给出相关信息,避免二人口供不一致。 “民女不敢,”她努力抬手探了一下头疼欲裂的脑袋,身上一阵阵止不住得发冷提醒着她发热的情况越发严重了,“我是被好心人救下的,其余的事情都不清楚……” 师爷不耐烦听这些,知府大人的‘意思’参与办案的众人都很清楚了,他只想让面前的人快些认罪画押,好结束这份糟心的工作。 这里说是询问房,其实就在府衙大牢的一角,空气里弥漫的全是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屎尿骚味和死老鼠腐烂的臭味,混合在一起令他恶心反胃。 他恶狠狠道:“好个给脸不要脸的女子!” 他不再提问,沉思片刻后提笔沾墨,一气呵成地写了一篇诚恳的认罪供词,把笔仔细的架回砚台旁的笔山上,再伸手一把拽过常满的胳膊,强行扭过她的手臂拆开指尖的药布,压着她的拇指往供词上面摁。 常满努力挣扎着想要脱开他的控制,她艰难地往外吐出几个字,“放……放开我!” 那冰凉如铸铁一样的手指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用身体缠紧绞杀它的猎物,尖利的毒牙蓄势待发的准备嵌到她的血肉里。 她快要虚脱了,过高的体温让她的胳膊使不上一点力气,最后的挣扎也只是在蚍蜉撼树,似乎都不需要印泥,她的五指被一根根地掰开,趁着渗出的鲜血逐一摁在供词上。 师爷满是嫌弃地将常满一把甩回椅子里,用袖子遮着口鼻舒了口气。 常满手指疼得厉害,连带着额头两侧的神经突突狂跳,仿佛有人用锤子敲击她的每一处颅顶,她颤抖着动了动小指,勉强猜测手指关节似乎被师爷粗鲁的动作掰脱臼了。 她太困了,再努力也无法抓住最后一丝意识,在黑暗中沉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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