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病久不好,劳烦你和眉姐姐探望我了,早就备好了香片和点心了,快尝尝吧!”救下夏冬春后,甄嬛终究对陵容暂时收起了前世的谨慎与提防,若能给陵容足够的关心与爱护,是否能迎来另一种结局?眉庄坐在甄嬛床边闲话,陵容高兴得喝了两碗香片,临走又带了一包点心,头上的琉璃簪子都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送走两人后,浣碧给甄嬛掖好被角,便去架子上挑些看。“夏氏狂妄愚蠢,劳烦长姐费心救她,日后能走多远就看她自己造化了。”浣碧捧着一本《菜根谭》边读边说,上一世她太过沉溺于权力与争斗,却不见诗中道理更值得人细细揣摩。夏冬春大有从前妙音娘子的“风范”,欺凌奴才,打骂宫女,三天两头去皇后宫里请安,皇后推脱不见,可给剪秋麻烦得不行。“自然是,我救了能救的,却也救不到底,她的造化如何也与我这养病的小主无关。”甄嬛喝了口茶,又慢慢说道,“只是玉隐,我觉得你与从前任何时候都大不相同了,你的清醒与斗志实在令我刮目相看。”浣碧微微一笑,长姐,我从前走错了太多的路,有了太多的遗憾,如今竟能重新再活一遭,如何能不清醒,如何能不野心勃勃?
年关将至,各宫上下一派喜气洋洋,为着除夕夜宴做准备。各宫奴才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倒劳烦剪秋来看望久病的甄嬛,看着她喝完药,又嘱咐她放宽心,她的好姐妹沈贵人此时独得盛宠,又开始学习管理六宫事,她日后也能沾些福泽,病快些好的。只是她见甄嬛病怏怏的实在没什么精神,五句话只听进去了两句,心知不是时候,也便走了。
几日后剪秋再不得空来了,夏常在又搞出了大乱子。
齐妃李静言不得宠是合宫皆知的事情,只是她产下了皇上的三阿哥,如今的长子,内务府的人才不敢太怠慢。只是三阿哥不成器和他额娘不得宠一样人尽皆知,怎样说也算不上殷勤。那日齐妃在御花园赏梅花青松,又要三阿哥在御花园读,想着御花园风景秀丽,三阿哥心情舒畅,能多读些进去。只是三阿哥终究是少年心性,在宫里读不进去,在御花园里心更是早就跑远了,齐妃急得训斥了三阿哥几句。这本也没什么,齐妃做母亲的自然是希望孩子成器,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心情难免烦躁。
不巧就不巧在此时夏常在也在御花园里散步,她早膳用得多,便扶着宫女的手一步一扭来消食了。她听见三阿哥断断续续的读声本就厌烦,不料齐妃又开始训斥起来,一双妙目圆瞪,便抱怨起来:“这齐妃不得宠也就罢了,生出的儿子也这么不争气,要我是她早就待在宫里不出来了,如何在御花园惹人嫌!”她也知道齐妃位分高出她许多,当面冲撞不得,只是齐妃耳尖,隔着老远也听得七七八八,当即怒气冲冲找她问罪。夏常在自然是不服气,便与齐妃有了许多龃龉,气得齐妃罚她在御花园里跪着不许吃饭,没有她的允许不得回宫。
今时不同往日,上次夏常在在宫里抄抄佛经便罢,这次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御花园里跪着,皇后听说了此事又要绘春和剪秋去给她读宫规。年关将至她二人本就事多,又要抽空去读宫规,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本来夏常在得皇上喜欢,以为不日自己就能进封贵人的,却在这受着奇耻大辱,心里恨足了齐妃。
宫规读了两个时辰,夏常在的早膳也是实实在在克化完了,齐妃虽还恼怒着,皇后命令之下也不得不放她回去。御花园风大,又兼心里恼恨,夏冬春回宫后便发了高热,噩梦连连,呓语不断,药都喝不下去,几天就瘦了一大圈。
皇上宠爱于夏冬春,更多是喜欢她身上对自己的极尽崇拜,却不想她恃宠而骄,做出这等有损皇家体面的事来,一时也生了气,病着也未曾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