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城。
本是繁荣热闹的州城,如今是满目苍凉。
染红河道的鲜血,断裂与丢弃的旗帜,撕裂的铠甲,街道满是尸体残肢断臂。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腥臭、还有木炭烧时散发出的焦臭味,伴随着至今还未散去的硝烟。
乌鸦在高空盘旋,哇哇寻找可以啄食的东西,百姓在地面哀嚎不已,翻找亲人。
李存勖骑在战马上,望着潞州城这一幕场景,久久不声,缓缓摘下戴在脸上的脸谱,向左抛去。
身后跟着太原带来的兵马,只可惜,潞州被朱友贞攻破屠掠后,便撤兵回卞州。
镜心魔接过脸谱,小跑上前,遮了遮那股冲鼻的气味,抱拳提议道:“殿下,这城中尸体甚多,若不处理,只怕疫病流行”。
“传令”。
李存勖神色从容,举起手比划间,声音带着浓浓的戏腔:“城外焚尸,内府拨银十万,潞州免税一年,重建昔日家园”。
“主上甚是英明”。镜心魔神情激动,恭维道:“属下虚心领命,福祉潞州百姓,共享安宁太平”。
李存勖面无表情,收回望向潞州的目光,波澜不惊吩咐道:“老九老十,带人肃清城中梁军余党细作”。
旁边的李存忠和李存孝转身面向李存勖,后者接着道:“不可懈怠”。
一大一小同时拍胸脯拍的砰砰响:“是”。
……
黄昏时刻,张子凡带着陆林轩,倾国倾城找到了李存忠和李存孝所在的帐篷。
张子凡直截了当表明了来意,一番努力劝说解救李星云的各种好处,然后故作镇定的使用激将法,打算找其他门主。
李存忠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同意去卞州救李星云,条件是救出李星云后,要跟他回通馆一趟。
张子凡毫不犹豫替李星云同意了,随后一行人赶往卞州。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道身影出现在帐篷外,注视了一会已经没踪影的张子凡一行人,转身往李存勖那边走去。
不久后,在城墙上见到李存勖,以及常侍左右的镜心魔。
只见来人是一位女子,穿着紧身白黑搭配衣衫,面容被面具遮掩,大背头,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缓缓走上城墙。
李存勖双手负后,望着天边落霞,听到身后动静,好似知道来的人是谁,淡淡道:“你来了,十三妹”。
通馆忍字门主,李存忍来到李存勖身后半丈停下脚步:“好久不见,二哥”。
李存勖问道:“你不在父王身边,怎么来潞州了”?
李存忍回道:“义父听闻潞州的事,特让小妹带殇来助二哥”。
李存勖点头道:“倒是让父王费心了”。
语气多少有些不以为然,李存忍装作没听到,人家两父子的事,不管在谁面前搬弄是非,最后吃亏的,都是自己,将探听到张子凡找李存孝等人的事情经过,跟李存勖汇报一遍。
李存勖听完之后,摘下脸谱,微微扭头望了眼李存忍,轻声感慨道:“十三妹初来助我,便探得如此重要消息,真是大功一件啊”。
李存忍摇头道:“全靠义父运筹帷幄,小妹,不敢居功”。
“那卞州之事”。李存勖顿了顿,接着说道:“就有劳十三妹了”。
李存忍是了一声,一个起跳飞跃,跃上城头遮风挡雨的瓦顶上,单腿落下瞬间,脚尖如蜻蜓点水般,又是飞跃而去,如此反复,消无声息淹没在黄昏下。
见李存忍离开,镜心魔来到李存勖身侧旁,开口说道:“殿下,这李星云,可是个宝贝,您,不打算出手吗”?
李存勖缓缓戴上脸谱,风轻云淡道:“谁愿出手,便由他去吧,我只坐享其成便是”。
镜心魔眼珠子一转,恭维笑道:“还是殿下,诡计多多啊”。
李存勖哼了一声:“如今我,坐镇……潞州,重兵在手,休养生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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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卞州城门口,喊杀冲天。
大批梁军,源源不断往城门口围上去。
只见张子凡一行人,将不断围上来的梁军杀退,特别是李存孝,一身横炼功夫,在战场上发挥的淋漓尽致,高大壮实的身躯,只是一巴掌过去,就能请出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