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官府的义绝送到了,张大也被他家一群子亲戚抬着,抬到了徐家村。
前几年张家的人来村里,那是一个目中无人。眼下因着张大的事,张家人也傲不起来了,一个个失眉掉眼地来。
“旺财!我们走!”
徐鹤老早就急着没能揍人一顿,一看见张大自己犯上来了,喜得跟什么似的,带着狗就往外冲。
他家里这只黑狗,向来是跟着徐二叔上山下地的,毛色黑亮,威风凛凛的。徐鹤一声令下,狂叫着就扑了上去。
“旺旺!汪汪汪汪!”
“狗!有狗!”
那张家亲戚本来就和张大不对付,装都不装一下。看见狗来了,大惊失色,把担架往地上一扔就往两边躲。
可怜那张大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黑狗张着血盆大嘴朝他扑过来,一声惨叫吓得屁滚尿流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前来送的官吏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连忙往旁边站点,生怕被污着了鞋子。那张大一见这情况,急火攻心,又晕过去了。
“真是个窝囊种!”
官吏睨他一眼,招呼着张家人把东西搬到徐二家去,有他盯着,徐莺儿的嫁妆张家是一点不敢少,还得咬牙凑了二十两银子来。
徐莺儿在张家挨打的时候也没见这些亲戚帮着点。徐家人对这些人自然没什么好脸,徐二婶本来连门都不想让几人进,被徐辞言给拦住了。
他可牢牢记得张大扯得什么幌子呢!
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邪,一进院门,本来昏迷着的张大突然就醒了,一眼就看见站在坎上冷眼看他的徐莺儿,挣扎着就要往那爬。
“娘子!不!莺儿!你听我说啊!”张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断了两条腿,爬也爬不动,直直地向徐莺儿伸手。
“都怪我!都怪我喝了两口马尿,这才对你动手的!我那都是看错了,把你认成别人了!你是知道我的啊!”
他这么一通话说起来实在是不要脸,别说徐家了,就连那几个唯唯诺诺抬着东西的张家人都投来匪夷所思的目光。
“啊!”
徐莺儿这几日被一家人捧在掌心里疼,眼下见着他,明明已经好了,脸上却不自觉地疼起来。
她下意识就往后退两步,急促地喊了一句,浑身发抖。
张大见这模样,心底暗暗得意,面上却愈发焦急,嘴里喊得凄厉,“娘子你信我啊!我平日怎么对你你不知道么!都是喝了酒,这才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啊!”
徐辞言看着一阵邪火冒,喝了酒就敢打老婆了?
怎么不见他喝两口马尿冲到县衙里打官老爷啊!是县衙离得太远么,还是怕板子啊!
这人待在这简直是污染空气,徐辞言让姐姐看着,自己两大步走上前,一脚把张大的第三条腿废了。
徐莺儿:“!”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地叫声响彻整个村里,在场的男人,无论老幼都齐齐地吸了口凉气。
徐鹤更是已经傻了,哥还能这样啊!
张大猛地蜷缩起来,浑身痛得直发抖,半响才指着徐辞言颤着声吼,“你,你!”
“呀,”徐辞言讥讽地看着他,面露微笑,“真是不好意思呀,我今天喝了点酒,控制不住身体。”
“这不,脚他就自己踩下去了。”
这话张大方才才对徐莺儿说过,怎么反应不过来。死死地瞪着徐辞言春风和煦的笑脸,一翻白眼,猛地晕过去了。
“真没用。”徐辞言嫌弃地抬起脚,在地上蹭蹭。
有名的色中恶鬼张大废了?!
众人:“…………”
屋门前面,徐莺儿愣愣地看着张大扭曲的脸,一下子脸也不疼了,手也不痛了,浑身都轻松了。
徐二婶也爽快了,前头是她想岔了,不让张大进门算什么惩罚,只能气着自己,眼下这才对啊!
说她姑娘不会下蛋!简直是放他娘的屁!
好好当他的太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