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县试之后,惯例是要去面见县令的。
作为案首,徐辞言理所应当最先进去。
“来了。”石秋坐在上首凝眉看着案上的一张密信,见徐辞言进来才舒展开了眉目。
“见过县尊大人。”徐辞言恭恭敬敬地行礼。
“不必那么多礼节,”石秋笑着挥挥手,“你这次县令考得相当不错,保不住日后我俩还有一个缘分呢。”
他和石秋能有什么缘分,不就是白大儒吗?
哪怕早有预料,徐辞言也忍不住雀跃了一瞬。
石秋仔细打量他,见人虽有喜意却不失态忘形,心里越发满意,“说起来,还有一事本不该让其他人知道的,但和你有关,你也该知晓知晓。”
他沉着声把贾历的事缓缓道来,徐辞言一愣,才知道县试还发生了这种事。
这贾历还真敢?!
徐辞言不由得震撼了一瞬,历朝历代都十分重视科举一事,白家的事后,当朝皇帝越发厌恶在科举事上做手脚的行为。
虽说只是县试,但贾历这作为,实在是令人震惊。
徐辞言不由得庆幸,还好他抓住了机会,早早在石县令面前刷足了存在感。
不然真是有嘴说不清。
石秋见他面色肃穆,不免安慰几声,“你放心,有本官在,自然不会让你出事。”
“说起来奇怪……”石县令有些犹豫,“这贾历与县丞邓禄是姻亲,我先以无能之罪停了他官职,后又派人拿他下狱,本以为邓禄会阻挠一番。”
“没想到他竟然抢先一步,给贾历定死罪了。”
石秋心底有些懊恼,邓禄这动作表明了就有事,只可惜他初来乍到人手有些不足,才让邓禄抢先出了手。
等赶去大牢的时候,只看见“畏罪自杀”的贾历了。
徐辞言仔细琢磨了片刻,心底越发狐疑。
贾历是本县教谕,掌管县学,和学里那些秀才学子天然就有一层联系,他与邓禄是姻亲,这让邓禄和学子的关系也密切几分。
谁知道这些学子里面会不会走出来一两个出息的?
邓禄甘愿放弃这么大的利处,必然是贾历身上还牵扯到了其他东西,不仅经不起查,而且查出来的东西一定能使邓禄也身败名裂。
能让官员畏惧至此的……
徐辞言心底一跳,不由得想起穿越过来那日,林娘子厉声对着徐出岫说的那句话。
——村里不太安定,拐子……
徐辞言琢磨了片刻,张嘴把拐子的事给石县令说了。
哪怕他对古代的了解不算太多,也知道像祁县拐子这般猖狂的绝对不正常。
石秋若有所思了片刻,放下手上的纸张站起身来,亲自取了一个漆盘笑着递给徐辞言。
“不说这些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石秋把漆盘上的盖布掀开,露出亮闪闪的一锭元宝,“这是县里给学子的奖励,作为案首,你要比其他学子多五两。”
徐辞言视线忍不住往漆盘上看,十两银子打成个圆滚滚的元宝,不是碎银,和他前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一模一样。
他如今也算是有些余钱,别的不说,梁掌柜送来的那一百两还没动呢。
但这是实打实的元宝哎!
徐辞言算是明白前世那些贪官为什么会喜欢把金子藏在家里了,看着这亮闪闪的金属光芒,就让人心里高兴。
石县令又夸赞了他两句,才目送徐辞言开开心心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