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显扬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依照金玲的要求马元鸷一拱手:“这次是我不妥,还望马大将军海涵。”
“好了,臣子相互间鼎力合作,才好为国分忧。马大将军心胸开阔,怎会为你一两句闲话计较。”
说完不等马元鸷回话,金玲已经带着高显扬先行告退。徒留马元鸷在原地,脸上青红一片。
如今已到了花开的时节,金玲一出金銮殿,就把玉玺递给了高显扬,让他检查一二。自己则兴致勃勃赏起花来。高显扬一脸严肃慌恐地看了一眼她,两手握住底子小心翼翼捧住玉玺。
“娘娘倒是信任在下,这样贵重的物品也敢随手丢给微臣。”高显扬看了眼手上的玉玺,有些干巴巴地说道。
金玲将一朵月季捻到自己手里,闻言温柔地笑了笑:“陛下视你为兄弟知己,我也将三好当作我的姐妹亲人。你们两人不论我还是陛下,永远都无条件信任。”
两人正说着,得知消息的三好已经找了来。金玲看她眼中慌乱,盯着高显扬连路都不会走了,干脆让笑容拿上玉玺,自己很有眼色的先走一步。
一进宫,就看见了端坐在承欢殿内的老熟人——贤妃。
这么短的时间万宝贤的头发只长出浅浅一层青茬儿,即使换上了华丽的宫装也遮不住她的局促不安。
金玲一进来,她下意识起身跪拜,礼行到一半才想起什么似的,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偷偷去瞧金玲,见她没什么表情,才慌忙起身,假装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来我宫里有事吗?”金玲缓缓坐上主位,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万宝贤斟酌再三,发现自己还是看不出什么,只得勉强硬着头皮:
“本宫今日前来,是要告诉你。如今我们同为贵妃,你又怀有龙裔。只要你今后安分守己,本宫不会为难你。”
“噗~”这下主仆三人都撑不住笑了:“万宝贤啊万宝贤,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金玲指了指笑容手里用绒布遮住的托盘:“现今,就算是你干爹也不能随便越过我去,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万宝贤看见那方玉玺,眼里闪过释然、羡慕、尴尬,还有微不可察的……遗憾。
“既然姚贵妃早有准备,那宝贤就先行告退。”
金玲看着她向宫外走去,像是朋友间的闲聊似得:“让我来猜一猜,马元鸷把你母亲带走了?”
女人猛的停住脚步,脸上原本的尴尬无措都消失了。她此刻看向金玲的目光热切与刺人。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过我娘一面。马元鸷说只要我入宫为他办事,事成之后不仅会放了我娘,还会帮她脱罪。”
金玲见她那副样子,自然猜到了她的目的,不免觉得好笑:“你这是打算坐地起价,看两边哪个价好,就把自己卖向哪边?”
万宝贤虽然不说话,但沉默有时也是一种态度。
“蠢货,没想到你去寺庙这半年,不仅没有长进,反而越发愚蠢了。”金玲仰倒在自己的宝座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是个什么人物?不过是棋盘上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不论是我还是马元鸷,都没有你搅和的份。”
“至于你娘,本宫保证,不论她是在马元鸷还是在我手中,都只会有一个下场。”金玲盯着万宝贤,直到她承受不住低下头去:“不得善终!”
万宝贤心中一震,她万万没想到姚金玲竟然会把事情做得如此绝。比起跟着干爹做谋权篡位,她当然更愿意站在皇帝这一方。
原本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对后宫众人总有些用处。但谁能想到皇帝竟然将玉玺留给了她。有了这个,贵妃连前朝都能插一脚,何况是后宫。
此时此刻,她恨毒了逼迫自己伪装孕妇的义父,也怕极了坐在上首的金玲。
“你若想保住你和你娘的性命,现在应该如何做,不用我教你吧?”金玲看着她又一次跪在自己脚边,这次不敢再生出其他心思,老老实实道:
“宝贤早已向娘娘发誓,此生为娘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绝不敢有二心。”
金玲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将一个秀丽的青花瓷品扔给了她:“这里面是一种特殊的药粉。”
“无色无味也……”
“无毒。”看着万宝贤迷惑的样子,金玲轻轻地笑了:“它只会让使用者感到疲乏困倦,除此以外并无其他效用。即使找来全国所有名医,也诊不出问题。”
“本宫要你将这药撒在他的身上。”
万宝贤看着那瓶精美的瓷器,犹豫再三,还是咬牙一把拿了过来,揣进贴身的内兜里,匆匆离开。
金玲瞧着她离开的背景,并不担心她能否完成自己的任务。总归这只是一步闲棋,就算起不了作用也于大局无碍。
三天后,金玲明显感觉到马元鸷精神不佳。他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都一直瞌睡连连,自己随便找些话题拉着他说久一点,他就先受不住告辞了。
金玲也不在乎马元鸷究竟是真中了瞌睡粉,还是马元鸷发现万宝贤下药,从她口中得知了这药粉的效果,故意做出这副模样骗自己。
总之只要能引开马元鸷的注意,让他不要总是忙着给自己找麻烦就够了。
如此又过了三两日,马元鸷自己也感觉到不对了,他疑心自己不是因为年纪大了,体力率退,而是有人给他下毒。
于是马元鸷暗中找来了许多医生,不仅有宫中御医甚至还有江湖郎中。但正如金玲所言,所有大夫都没有查出毒药。
但这反而让马元鸷更加怀疑,乃至坚信。
疑神疑鬼了半个月,让他的精神更加脆弱。今日被金玲邀请游湖赏花,竟然差一点栽进了湖水中。
还是一旁的高侍卫眼疾手快,将他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