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她……为什么会这样!”
皇帝身体颤了颤,目光慢慢移过去,落到那身穿残破锦衫的尸体上,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还有紧捂腹部的那双焦黑的手,让皇帝脑子里的弦彻底崩断,喉间滚动,几口鲜血涌出,人直直倒了下去。
“歌儿”
我来迟了……
“皇上!”“父皇!”
“主子,快到云海岛了,”南刻站在木门前,对着里面的人道。
不远处慢慢升起的炊烟,和近岸处巡逻云海岛守卫,目的地到了。
一夜难眠,听到南刻的声音,夙黎睁开的眼睛,起身披了外袍,打开木门踏步而出,站在船栏边,清肃的面容下有些几分难以言喻的紧张。
一路消息查探行至江安,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和二皇子扯上关系,更甚之母亲远离皇宫,这里面还是深儿的手笔,脸色缓了一瞬,染上几分柔和,若是早知深儿如此,他也不必如此兜兜转转了。
小媳妇救了婆婆,他到是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了。
然,从前他独身一人,到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来者何人?”
行船不大,眼下被云海岛的巡逻守卫包围,因着二皇子的准备,一个令牌被夙黎抛掷于领头之人手中,船得了便宜,平稳靠岸。
东方伊自小同妹妹放开,想过此生难见,不得消息,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当初那个穿着宫女衫的小姑娘离开了皇宫,还能见到妹妹留下血脉,一番际遇,怎能不叹息。
将手里最后的纸钱放到铜盆里,火势大,眼前崭新的墓碑,让她感觉母亲并没有离开她多久,似昨日还端了一盘糕点给她,给她解馋。
“姨母,我们走吧,”上前搀扶着人站起来,清晨露重的,姨母身子骨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吧。
拍了拍望水的手,东方伊目光落在墓碑上,来了这里,身子里的小毛病断断续续的出来,拖延到眼下才能同妹妹相见,天不亮赶了过来,“咳咳……”叹息一声应了望水的话,她这身子啊,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
“妹妹,姐姐明天再来看你。”
指尖抚上冰凉的墓碑,眸光温柔,记忆里那个软乎乎的胖娃娃,跟她身后走的摇摇晃晃的还不忘要糖点吃,这些年怎么像都有些模糊的记忆,近来不知怎地,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而她这些年待在那个冰冷的牢笼里所承受的遗憾,不甘,愤恨,担忧,在心里有了依托后,似乎也没……那么重了。
“小姐,”行至半路,一个小丫鬟匆匆而来,对着两人行了一礼,。
“可是父亲找我?”
“还有这位夫人,说是岛上来了客人,和夫人有点关系,岛主请两位过去正厅。”
刚来没几天,以前和别人接触的也少,东方伊想不到会有什么人和她有关系,不过……
那个小姑娘……
“水儿,既如此我们快些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想到这个孩子,东方伊心头发热,眼下能知晓她踪迹的,她想不出还有谁。
“姨母您身子要紧,人不会跑的,”嘴上担心着说,行动上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多得的亲人,脑子里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何人得以安然登岛,还被以礼相待。
回来之前她到是给玦然留了一块令牌,来人想来也是玦然认识的。
就是不清楚是谁能得他这份信任了。
而姨母这急切的反应,似乎猜到了来者。
“夙相千里而来,云某冒昧一问,和内子家姐是何关系?”东玉皇后美冠京华,她的兄长自是不差的,人到中年,除了两鬓早生的华发,模样却是不见风华多减,端坐在上首之位上,看着端正沉暮。
眼前之人闻名早于见面,和他那个外甥的断袖传闻这段日子也入耳了不少,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此人年纪轻轻便荣登相位,着实不凡,东玉有此人相助,几年前的困局也可防患于未然。
不过眼下……目光仔细打量着目前之人的容貌,凌厉的目光慢慢紧拧成一条线,仔细着看,这人的眉眼倒是……
望水和她说提姨母早年失子之事,算算年纪,骤然心惊……
怕是八九不离十了吧!
心中思绪只在瞬然,夙黎那边便应了话头,“是在下失散多年的……亲人。”
像这样打直球的,还是较少。
尤其是关系夙黎自身之事,依靠夙黎往日性子,自是不加理睬,让人哪凉快哪呆着,只是眼前之人是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都是同他沾亲带故,尤其身为心上人的舅舅,更是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