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是“田字”型方整结构,应是临时做鞠场,四周围了矮墙,上下两方设三丈鞠门,方便筑球,左右两侧设观台,以便观贺。
沈瑛刚入场,便在观台上看到了江羡羽,以及他身边的裴澈,还有好些生脸孔的世家公子。江羡羽甫一看到她,直挥手示意,沈瑛也开心的朝他挥了手,江羡羽难得看她好脸色,便就忘了大事,想要立即去找她,裴澈只好“咳”了一声将他拽回。
沈瑛扫视了一圈,奇怪道:“新月阿姊,你不说是女娘比赛么,怎么这么多男子?”
赵新月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并未叫他们来。”
不知何时郡主一帮人赶了上来,郡主不屑道:“你当他们是为你来的吗?不过是想来巴结景昀哥哥罢了。”
赵新月道:“谁这样想了?我管他们为谁来的。”
郡主翻了个白眼,带着人径直走了。
又见萧景昀入了场,果不其然,全场半数视线全围着他去,只有江羡羽还在眼巴巴的看着沈瑛,直到万众瞩目之人落座在他身侧才回过神来。
“萧将军,今日见到你我可是太幸运了!!!”
不知从哪儿冒出个人来,竟有些癫狂的去握他的手。
萧景昀本就臭脸,这下脸更臭了,皱着眉头抽出手来,冷道:“我不习惯和人握手。”便有两黑甲卫连拖带推的把人拽走了,正此之间裴萧二人对上视线,点头而已。江羡羽早也听过萧景昀大名,心中对他也是十分钦佩,说实在的,他也想和他握手,只是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好惹人厌,只得讪讪的收了手。
这边小小插曲平息,那厢女娘间的第一场投壶比赛开始。只听得哨声一响,侍人端上长身铜壶,女娘备箭,接着,第一批女娘就位,其余人候场;又是哨声,女娘们开始比赛,同一时间投箭数量多者为头筹。赵新月首当其冲赢了投数;姚青女只是充数,投中两箭便很高兴了;那边郑玉儿稳扎稳打有自己的节奏,沈瑛本就擅长投壶,一见便晓她是其中高手。
果不奇然,时间到半,就有人累了而弃权认输;姚青女倒是没有放弃,慢吞吞投着,倒也越来越好;可赵新月却不如先前,眼见郑玉儿将要反超,愈发心浮气躁,屡次不中;郑玉儿又在此时加快速度,接二连三中投。香尽了,二十一比二十九,郑玉儿以八数胜她。
郡主一帮人乐坏了,纷纷雀跃祝贺,欢笑生不绝于耳,更显的沈瑛这方落寞,赵新月明显低沉了下来,话都少了,沈瑛拍了拍她肩膀道:“无事,我替你赢回来!”
“对!沈瑛你学过射箭,投壶自然不在话下,替我把她们打的落花流水。”
赵新月好似有了信心。
沈瑛点了点头,她也想和郑玉儿比上一比,看看谁更胜一筹。
只是第二场并无郑玉儿,是沈瑛和姜柔同组比拼。沈瑛无需全力便能轻松赢她;可姜柔也非想像中不堪一击,竟也可以连中三箭,只是中间嫌累弃了;沈瑛最讨厌和这种轻易放弃的人同场竞技,可在场竟也挑不到另一个对手,不出意料的赢了头筹。
接连几场后,终是迎来沈郑两人的决赛,郑玉儿提议换个方式,以三局定胜负。
她既然胜心这么盛,沈瑛不好驳了她的意,也一口定了。
又听那边郡主道:“光胜负有什么意思。”
沈瑛道:“那你想怎么玩?”
郡主道:“以物赌输赢,在场皆可下注如何?你敢是不敢?”
赵新月豪迈道:“有何不敢,我来赌…就赌我外头那辆辎车!”
沈瑛心道:大司马家的就是财大气粗,可这明晃晃的赌钱真的好吗?要是输了可怎么办?我可还不起这昂贵的辎车。
郡主道:“既如此,我也赌我那辆辎车。”
沈瑛立在当中,仿佛成了众人的筹码。
其实以沈郑两人实力,连中三局不是难事,那便难分输赢,显然郑玉儿也料道了,只见她拔出一支箭轻轻一掷,那箭朝前飞去,于大概三倍壶距落下,她便吩咐人将壶挪到箭处。
郑玉儿拍了拍手对她道:“这个距离你可以吗?”
沈瑛眯眼瞄了瞄,冲她笑道:“自然,不过,何不加大难度,到无法掌控的距离呢?”说着她也飞了一箭,恰多出一倍距离。
郑玉儿知她有意为难,毕竟此等距离对擅长投壶的男子来说都是很难控的,且不说她身量还要比自己矮上许多,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娘,真以为能赢过自己?不过她倒是很欣赏她这样的胆识,陪她玩玩又如何!
所以她道:“好。”
铜壶再挪到四倍之处,沈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阿姊先来。”
郑玉儿半眯了眼睛,以箭试位,挥手空投了一个试试手感,然后一一投去,前两个竟全都中了,郑玉儿贺了一声彩,全场为她欢呼。
她递了箭给沈瑛,道:“不给你压力,你先来吧。”
沈瑛撇了撇嘴,心道:说得跟最后一箭一定会中似得。
“阿姊,我没有压力。”她甜甜一笑,说着将一支箭投去,那箭便轻松稳当的落入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