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早，顾星河洗漱完毕，随手在脑后把长发扎了个马尾，转身进小储物间，把还在睡的姑娘叫醒。
苏沐橙努力睁开眼，撑着手坐起来揉了揉眼，一宿安睡后脸蛋粉扑扑的。
顾星河笑着在她被睡散的头发上轻轻搓了几把，才把她拉起来，像给洋娃娃换装一样给她穿上昨天来的时候的毛绒绒衣服，带着她下楼来。
时间还早，冬天的太阳还半遮半掩在远方黛色的山脉里，高楼大厦组成的钢铁森林看起来静悄悄的。早起的过路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顾星河拉着姑娘的手，和坐在前台值班的叶修打了声招呼。
日夜颠倒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都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一宿没睡的叶修撑着下巴，半垂着眼看着她们俩，问了一句：“睡得好啊？”
苏沐橙笑着说：“很舒服啊，你什么时候下班？”
“七点吧，再过一会就有人来接早班了。”
顾星河说：“我送沐沐回去，你早餐想吃点什么？”
叶修随便点了几样，看着两个姑娘牵着手出了门。他旁边挤过来一人，顶头上司两眼炯炯有神，摁着他肩膀，相当八卦：“星河认识的人，你也认识……好像是个女孩子，是不是——苏沐橙！”
叶修：裹成这个样子都认得出来，不愧是真爱。
他嘴里倒没承认，就怕陈果一时情绪失控，九阴白骨爪挠碎他的肩膀：“没呢。老板你要真好奇，刚才怎么不上去问啊？”
陈果缩回手，表情不自然：“我，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哟，原来老板你也会不好意思的啊。”叶修这么说，然后下一秒又叫起来，“哎疼疼疼，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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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河这边，拉着苏沐橙七拐八拐地在嘉世旁边的早餐店坐了下来。座位找的挺隐蔽，她坐外边儿，让苏沐橙裹得严严实实地藏在里边。
顾星河去点的餐。
两叠小笼，两根油条，一碗甜豆浆，一碗皮蛋瘦肉粥，三个包子一肉一豆腐一菌菇。
这家店是老字号，嘉世还没发展成俱乐部的时候就有了这家店，以前穷逼四人组想开小灶就常常来这儿吃顿丰盛早餐。
时隔多年，店里的装潢几次三番更改，味道倒是还没变。
顾星河吃的粥，口感绵软，瘦肉与皮蛋的香气融于每一口米粒，因为煮了许久，味道越发鲜美，这粥端上来的时候还撒了少许绿葱，模样相当可口诱人。不仅顾星河吃着舒服，苏沐橙吃着吃着也把半张脸露了出来，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儿弧勾。
“好久没在这里吃了，嘉世的早餐换了厨师之后一点也不好吃。”
顾星河啃着肉包，嘴巴塞得鼓鼓囊囊，苏沐橙吃的不多，这些早点三分之二都是她点的。
“呼啊——”她眯着眼很享受，“没关系啊沐沐，以后我常带你来吃嘛。”
苏沐橙拿出手机要玩自拍。顾星河十分配合，结果姿势摆着摆着，便听见她一声咦。
“怎么了？”
苏沐橙滑了滑手机里刚拍的照片，挑中一张放大局部，是个不小心入了她们背景图的客人。
冬天里穿着大衣不为过，可这人在温暖舒适的店里大口吃着包子，居然还带着帽子戴着墨镜，形迹可疑得和苏沐橙毛绒绒打扮一个套路。
苏沐橙稍微起了身子探过头去看，瞄了半天说：“还真是他啊，穿得这么奇怪还坐在大堂中央，以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胆子真大。”
顾星河拍拍她的头：“得了吧我的小沐橙，你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啊。”她也探头去看，“这人谁啊？”
男孩子，身高约莫一米八，也没有很瘦，鸭舌帽压得很低，看起来吃包子吃得很专注，他旁边稍微靠后的桌子，有人面带犹疑、光明正大上下打量他也没有注意。
但也不能说他没警惕性，他吃几口就抬头，假装只是无聊一样，左右扭着脖子看周围环境，发现没什么大事才把头重埋回去，嘴巴一张，一口就把吃到一半的包子吞进了嘴里。
然而，就是始终没发现那个在打量他的人。
顾星河忍不住笑起来。
苏沐橙喝着豆浆和她一起看：“就是接下一叶之秋的那个，原来我还蛮讨厌他的，但现在有时候觉得他还蛮……嗯…”她没找到具体的形容词。
顾星河笑着，打算扭回头继续吃她自己的早点，却突然撞上那人惯例抬头巡视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回了个微笑，就看见那人脖子微伸吞下叼在嘴里的小半截油条，推推墨镜放下还没吃完的食物，朝她们坐着的位置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