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正托着腮兀自在窗前发呆,五儿捧着一碗莲子银耳羹送来欢喜房间。自从嫁进宋家,欢喜是整日闲散着,大事小事都有下人来做,自己天天不是听曲就是关在家里,如此这般,人都快闷出病来了。
五儿瞅着欢喜一脸愁容,将银耳羹端到欢喜面前,关切道:”小姐,您吃点糖水吧,听说吃甜的会让人开心。”
“唉呀,不要了,不要了,又是糖水,我闻着都饱了。”欢喜厌恶的一把推开面前的银耳羹,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院子里的花草,“五儿,再这么呆下去,我就要闷死了!”
“那怎么办?姑爷一直嘱咐着,让小姐你别忘了和他的约法三章,凡事都得守规矩。”
“是是是,又是家规是吧?”欢喜深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但很快便脑子一转,来了主意,“对了,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出去了?要不,回家一趟瞧瞧我爹?这不算违反家规吧?”
“这个…”五儿举棋不定。
“走吧,家规里又没说不能回娘家,别这个那个了!”说走就走,欢喜立马拾掇了些东西,然后拉上五儿,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溜出了宋府。
岑大壮和几个徒弟刚从外面宰冢回来,都还没来得及喝口茶水,就听到外面欢喜的嚷嚷声:“爹,我回来啦!”然后便见欢喜和五儿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进了家。
几个师哥喜笑颜开的接过欢喜的礼盒,边拆礼盒边打趣道:“师妹,以后你可得常回来,你看,每次你回来都给我们带这些好吃的,咱们的口福就靠你撑着啦!”
一边的岑大壮看着三天两头跑回来的欢喜,心里倒生出一些担忧,忍不住责备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没事别总往自己家里跑,你现在已经是成过亲的人了,是宋家的人,应该多呆在宋府才是。”
“爹啊,女儿回来看看您都不行吗?你不知道在宋家,我都快憋发霉了。”欢喜嘟囔着嘴,上前一把挽住岑大壮的手臂,轻轻靠在岑大壮肩膀上撒娇。
见女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岑大壮只得轻拍欢喜妥协道,“好啦好啦,那就吃完中饭再回去吧。早点回去,免得宋家人担心。”
“是,爹。”欢喜朝五儿眨了眨眼睛,又掏出最里面的一个礼盒奉上,道:“爹,这是女儿特意给您买的一口酥,陈记堂的,你最喜欢的那家。”
“嗯,以后再回家来,不用特地给我们买这买那的。”岑大壮接过礼盒道。
待欢喜主仆用过午饭,岑大壮等人将二人送出院子外,担心欢喜惹事,岑大壮又忍不住嘱咐两句,这才目送欢喜五儿离开。
可欢喜天生就不是个能乖乖就范的主,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着也要抓住这个机会,玩儿够了再回宋家。刚拐出自家巷子,便将岑大壮的话抛诸脑后。
见自家小姐一蹦三尺高,也不好好走道,落在后面的五儿无奈地叫道:“小姐,你慢一点,小心老爷知道了又要发脾气了。”
“唉呀,放心吧,爹这会指定在家休息呢!我们就敞开了玩儿逛吧,出不了什么事的。”欢喜回头对着五儿打包票。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那嘈杂声里还伴随着一个急促恐惧的女声,似乎正在向什么人求饶。
欢喜纳闷地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过去,这一看不打紧,竟然看到两个混混正在调戏一个良家小女子。只见那小女子被两个小混混步步紧逼,整个人全身颤抖、惊恐万状,身子也不断往墙角里缩,边退边哭丧着求饶,“银子我都给你们了,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女子话未说完,为首的那个混混一把掐住女子的腰,将她拖到自己面前,右手在她脸上来回摩挲,一脸□□道:“怎么能什么都没有呢?小娘子长的这么标致,要不,咱找个地方,陪小爷我玩一玩?”说着就要将嘴凑过去。
一向打抱不平的欢喜怎看得下去这般场景,一个箭步冲到两个混混面前,伸手就往混混脸上一记闷拳,打得那厮猝不及防、原地转圈。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还有没有王法了!”欢喜怒道。
“哼,臭女人,老子劝你少管闲事。”为首的混混摸着被欢喜打得滚烫的脸,恶狠狠说道。
“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说着欢喜又抄起双拳向两个混混猛烈攻击,那拳头犹如雨点般急促,裹挟着阵阵劲风,呼啸而出,从上而下,直击混混要害。那两个混混哪是欢喜的对手,一个渐渐招架不住,一个踉跄后退,直至两人身体倒飞而出,直接撞向身后的墙壁,只听咔嚓两声,地上的两人已是惨叫连连。
宋石君这日正好约了几个商会的友人在望月楼喝茶聊天,几人正在有说有笑高谈阔论,突然其中一个靠窗的商友一脸诧异地看着楼下打斗的几人,惊呼道:“那个女人真是彪悍泼辣,居然当街就敢和男人打架!真是有辱妇德!”
众人闻声竞相往楼下望去,宋石君也不由得好奇看了一眼,这一看还得了,脸色立刻变得大青。打人的哪里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娘子岑欢喜,只见欢喜正骑在一个男人背上,反揪着男人的胳膊大声训斥着,“我看你还敢不敢调戏良家妇女,要是再被我发现,手都给你拧断!”
见欢喜不在家里呆着,又跑出来闹事,还这般泼辣,宋石君气不打一出来,碍着一圈商友在场,此刻也不便发作,只得默默等到聚会结束,这才迫不及待地回了宋府,果然,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欢喜当街打架的事早就在宋府上下传的沸沸扬扬。
宋石君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抄近道一路奔往后厅徐夫人的住处,见欢喜正跪在后大厅中央,几个家仆并立徐夫人左右,其中两人还拿着拇指粗的绳鞭,就连一向温和大气的徐老夫人这时也怒容满面,宋石君心里直犯嘀咕,靠着墙壁轻轻移至母亲身侧,心里不无担忧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欢喜。
“你今天在外面做过什么?!”徐夫人面带不悦地怒声呵道。
“呃…没有得到允许就擅自离府,是欢喜不是,欢喜知错了。”
“擅自外出是小事,但你居然当街和两个男人打架,还骑在男人身上,成何体统?这样传出去,我们宋家的面子往哪搁?”
“娘您误会了!我只是用膝盖顶着他,没有骑在他身上。”欢喜抬起头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