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敞也不接,继续道:“那男子说,世间万物皆因缘汇而生,缘散而灭,当年因缘际会引风波,今日是该了却前尘性悟空了。言罢,从袖中取出一只被火焰缠绕,周身赤金,满刻经的小铃铛。他对纪潇潇说,这就是摄身铃,你既已得知我要寻它,又可知,我为何寻它?他见纪潇潇摇摇头,直言不讳道,我也不瞒你,我已周身圆满,不日将得道飞升,念你曾救我于危难,我算出你狐生仍有一大劫未过,必有性命之忧,遂寻此摄身铃保你平安,以报此恩。他将那铃铛交于纪潇潇之手,转身要走。纪潇潇大哭不止:“我不要什么摄身铃,我只要你在,在哪里都好,只要远远地偶尔看看就好,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可那男子头也不回径自离去。她本垂手负气离去,忽而转身用尽全力将摄身铃朝草丛丢了过来,谁曾想那铃铛熠熠生辉随一道火焰进入了我的身体再也拿不出来了。”
“那铃铛进入身体会痛吗?”汪艳艳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膛。
“自然不痛,似乎并无任何不同与往日之感。”张一敞任她点点戳戳。
“那她是怎么发现你的?”汪艳艳问。
“她是哭了许久而当时我惊魂未定,等她哭完后悔莫及来寻时,我也已经想了个明白,痛快起身将铃铛进入体内之事告知。纪潇潇听完后并未因此为难于我,只是一心想将其取出还给那男子。”张一敞抬手抚了抚汪艳艳的脸。“哎,可见她本性善良并无害人之心。这些年我与她走南闯北就是为了寻到将铃取出的方法,只可惜……”
“还真是进去容易,出来难!”汪艳艳听得多少有些动容。“不过,这铃铛竟阴错阳差地保了你的平安,不是!”
“可到底是别人的东西,他日必定是要归还的。”张一敞道。
“管不了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汪艳艳说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两人相拥而立,脉脉含情。片刻后,汪艳艳瞧了一眼自己的小拇指,忽地想起赵晓盈,道:“你可在府中见过一个陌生女子,叫赵晓盈?”
“未曾。她又是谁?”张一敞问。
“她啊,就是个居心叵测助纣为虐的恶毒人妖!我是最痛恨这种不是东西的东西了!我跟你说……”汪艳艳吧啦吧啦地说个没完,“你回去一定要小心哦,谁知道赵晓盈现在变成什么模样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坏事!也不知道纪潇潇为什么要收留她!还有纪潇潇不会真的来找叶支支报仇吧,她要是来,你觉得我们小白龙还有小黑龙打不打得过啊?纪潇潇的法术厉害不厉害啊?”
“纪潇潇的法术应该还不错吧,反正我们这一路就没遇到过不敌的状况,不是听了名号落跑的,就是没几回合就跪地求饶的,仔细想来,到是从没见她杀过生,顶多就是把人绑在树上让老鼠来啃两口,干这种恶心人的事居多!”张一敞边说边笑,“那叶支支最近看起来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或者做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汪艳艳一听,怎么还有这么一问?难不成……她笑着答:“她能有什么不同,自打那次受了伤后她那些师兄师姐把能干的活都包揽了,她整日只剩下招猫逗狗吃吃喝喝这点事儿。你想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一天天地想着行侠仗义救死扶伤差点丢了性命的傻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能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儿,要有,至多是又豁出命救人吧。不说她了,一敞,你还记得我最喜欢吃的那个云片糕是哪家店做的吗?”
张一敞随口答道:“不就是荣华楼的!”
“那么多年,你还记着呢?”汪艳艳早就是草木皆兵,刚才差点就想喊人开揍了,这么一听又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又不放心地问道:“你还记得这把伞吗?”
“这是我送你的,自然记得!”张一敞道。
汪艳艳顺了顺耳边的那缕发丝,揶揄道:“难为你都还记得,不然我还以为你光惦记着别人呢。”心中暗叹,你居然也有帮人家探我口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