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夕霏是为寻人而来,原南丰族长之子易麟与其相熟为好友,两人自小相交,时常通信。但从去年底开始,便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信函,她的父亲说,他们家失火了……
开年之后仍然没有易麟的消息,她便亲自前来查看,一直无果,易家似乎凭空蒸发了。她查看过易家位于凤仪街的最北端的旧宅,已经被大火烧毁灭迹,偌大的易家,竟然毁于一旦。她觉得事有蹊跷,为何会突然失火,而且无人生还?
夕霏心中对此有疑虑,便铁了心查探到底,她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回家,每日沿着凤仪街来查看和询问,她甚至扮作乞丐,混迹在乞丐中打探消息。后来遇到一个疯子,这才知晓餍兽血,便藏在祭井中试探镇民。
而翁君邑自是奉了门主之命,下山来南丰镇查探异象,他对这月十五祭井颇为好奇,藏身在树林中暗中观察,听到夕霏似乎知道些什么,便出手救了她。
清雨也说自己是空岐门下,师傅派她来查探李陵失踪之事,公孙龙也称自己是公职来查,大家都发现这南丰镇十分怪异,又都是年轻人,便决定结伴一起查探了。
离了喧嚣,四人渐渐进入南丰镇的腹背地带,直至一条僻静的巷子。
沿路有些乞丐在地上横竖睡着、躺着在休息,有些站起来用惊讶的目光注视着四人,不明白这穿着光鲜的四人怎么进了他们的私密领域,随后纷纷围上去乞讨,四人便随意打发了他们。
这里街道宽敞,两旁的民居虽然年久失修,有些屋舍已是残瓦断梁,其余的也略显陈旧,但依稀可以感觉到其久远的历史沧桑,磅礴的建筑气势。
凤仪旧街,一座破旧的屋子。
“大叔!”
恶臭阵阵,无人应答。
一个蓬头丐面的男子,黑漆漆的肤色,衣衫破烂不堪。他披头散发,头发纠结在一起,覆盖了大半部分脸庞。
“大叔!”小乞丐走近他面前,更大声喊他。小乞丐的身高也就五尺多,俯下头,脸庞便在他眼前。
那人终于睁开眼,露出半只眼睛,其他位置被头发遮住。
“易麟……”见他张开眼,小乞丐便小声了一些,有些内疚一般的说,“今日还是没有找到他。”
“呜呜呜……”男子偏头,便开始呜咽之声,哭的有些伤心。
“大叔,对不起,我……”小乞丐眼睛也红了,他来这里原本就是为了寻易麟啊!可是找了两个多月了,却始终无果。
她七岁那年,没有人愿意和她玩耍,甚至都唤她傻子。是九岁的易麟,向她伸出手,问她“可会骑马?“
他便成了她在扶灵的第一个朋友。
床榻上的男人深受重伤,已经是苟延残喘,而且还神智不清。但似乎认识易麟,所以当之前,她在这屋子遇到他,询问他可认识易麟的时候,听到这个名字,他便哭的十分伤心。
她照顾了他一些时日,还从临近小镇给他请了大夫,却都无能为力,只能开些药吊着命,过一日算一日。
上个月十五月圆夜,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忽然惊恐万分,嘴巴里面念叨着“餍兽血“。后来夕霏才逐渐明白,他说的是那人食用之后不痛不病的餍兽血。
众人在小屋子里尝试着引导那人说出其他事情,可是试了半天,都不行。却又不甘心离开,让这么重要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从他嘴里,也许就可以知道整个事情的始末。
“看来此人受了巨大的刺激所以得了失心疯。”挫败地坐在门口,公孙龙说道,他拧着眉头,似有些纠结。
公孙龙乃是纳遖族人,他们天生可以短暂控制人的魂灵,称为“拘灵”,但此等有违天道的逆天之事,必遭天遣,所以纳遖族人越来越稀少,也经常诞下痴傻残疾的后人,行拘灵之能,他们也是越少越好,除非迫不得已。
而且这男子已经疯癫,也不知道是被人封了本灵,还是受了刺激。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强行拘灵,也未必能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