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园里,上官芷神情微弱坐在梳妆台前,凝眸镜子中那副绝美的皮囊,开始喃喃自语。
“上官芷,的所作所为,我不能原谅……但你因此身陨,也并非我所愿,如今我冒用了你的身份。”
“我知道,这对你哥哥来说很不公平,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只有通过你才能接近潘樾,拆穿他的真面目。”
“你泉下有知,一定对于自己的枉死十分不甘,我答应你,一定让真凶伏法,让你真正安息。”她凝视着镜子中的皮囊,语气坚定不移。
她自知那时失忆将身份记混,可那番话也是后来她想做的,即使是为了不让杨采薇枉死。
然,方才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潘樾带着她们二人死里逃生,濒临死亡近在咫尺。
原来樾哥哥真的不是凶手。
可,
他也是真的狠爱杨采薇啊。
*
潘樾宛然在目推断在理,谈话间早已红了眼眶,语气十分严肃:“是你杀了杨采薇。”
见他推断如此顺畅,银衣凶手终于不再掩饰,得意洋洋地瞪眼挑衅:“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至少你的新娘会以为,她生命中最后见到的一个人是她心爱的夫君。”
闻言,这让潘樾怒意心中起,抬手直掐他的脖子,脑袋应声磕到桌面:“我杀了你!”
“并没有抱憾而终——”凶手语气虚弱坚持讲完。
潘樾巴不得马上杀了他,面部渐渐扭曲蹈厉奋发,紧紧抿着嘴唇青筋暴起,下一秒便将他提起至眼前,窒息感油然而生,逐渐面部发紫隔咽声愈发强烈。
杨采薇,你说你何德何能啊?有潘樾爱你至死不渝。
死后有冰棺将其容貌保护不朽,有一座如世外桃源的桃花林。
答应你的,不让你枉死,让真凶伏法,他已死,你尚可安息了。
你也无憾了,凶手不是樾哥哥,在你死后,他心不改,心亦不甘。
是我误会他了。
想到这,她不自觉叹了口气,随着微风吹拂,船在水上涟漪,三人均摇晃了一番。
卓澜江面露难色,背后伤口微微撞着船边,隐隐约约冒着冷汗。
察觉到这一举动,她心里十分愧疚,若不是因为她也许就不会受伤:“你怎么样?”
“没事,无妨。”他疼痛故作无碍道。
潘樾睇眼看了看,闭目不语。
“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上官芷蹙眉打量着坐在一侧捂着手的卓澜江,又觉得他令人难以琢磨,明明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又似乎并不是。
闻声,他回眸不解注视而去,她怔了怔忙佯言:“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相识也挺久的了,我在禾阳自从遇到你开始就总觉得看不清你。”
卓澜江望着河面景色宜人,嘴角挂着笑:“一个人本就千面,看到的,未必是真的,看不到的,未必是假的。”
“比如你。”她点着头附和,他侧目而视。
上官芷奇怪:“我?”
“你跟我认识你的时候。”他继续道,“的确大不相同。”
“怎么不同?”上官芷好奇问道。
他垂眸若有所思,接着抬眸视线落在她身上,打量着抚今追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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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说你呢,撞到本小姐了,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上官芷顺起一旁零落的鞭子,站起身朝着身上扫干净灰尘,狠狠蹬着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怒气。
“银雨楼少帮主卓澜江?”上官芷“噗呲”笑出了声,朝他喊道,语气丝毫不怯场。
她眼中带着挑衅,玩弄着手里的鞭子,轻蔑道:“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本小姐都不会让你走。”
上官芷立马反应过来,一颦一顾,微贫嘴笑了笑:“怎么?惹了事便要走?”
他将杯中酒放置桌面上,此言一出,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挑起裙摆朝那处走去,眨了眨,眼嘴角弯起假笑道:“有光从囱传来,本小姐视线朦胧,看不清怎么了?”
是了,起初,他只觉这个大小姐嚣张跋扈实在嚣张的很,倒也是有胆印象深刻,总觉得她一贯如此。
后来,就不觉得了。
可今日之行,她到是少了些跋扈气,虽脾性仍在,却变得沉着善洞察。
上官芷勾起嘴唇似笑非笑,眼眸从他身上转向方才来时那个方向,答非所问:“这里正因为是生死坊,我自然有自己的目的,况且,你不也来了吗?”
“而且,我看你也需要保护,不然我来保护你吧?”
卓澜江眼神撇向四周瞧了瞧,闻言,视线落在她身上,目光冷淡:“谢谢,不必。”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
“不知如何言语。”卓澜江仰头望着繁星点点,“看,天色宜人,夜空星转,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