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脸都僵了。
随后又笑道:“姑娘,这聘礼不过是过个门路,过两天就要抬回去了,何必那么麻烦?”
沈冷金懒得搭理他,给阿柿递了个眼色。
阿柿会意,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动作很快,一把掀开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箱笼。
顿时响起一阵不小的动静,只见那箱笼居然是空的。
她动作太快,管事都没反应过来。
阿柿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顺手将其他几个箱笼都给掀了,除了其中几个装着一些破衣烂衫,剩下的居然全是空的。
管事脸都涨红了,随后怒道:“这帮下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这聘礼都忘了放进去,沈姑娘莫要生气,回头我定要好好惩处他们。”
沈冷金凉凉地说:“你看,我就说要核实一下,不然好好的聘礼变成空气,岂不遭人笑话。”
管事哪里还敢再呆下去,找个借口灰溜溜地离开了。
阿柿气呼呼地道:“他们秦府的下人真是懒散,连聘礼都忘了填进去,真是可恶。”
沈冷金笑道:“没事,让他们补回来就是。”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前世那些个聘礼箱子就是空的,她还是成婚后才发现的。
她当时去质问秦璋,谁知道对方推脱说,家中事情多,忙不过来,就没放进去,反正是走个过场,都要抬回来,何必麻烦。
她当时竟然被这种诡异的理由说服了,没当一回事。
这辈子他们可别想蒙混过关,该她的一样也别想少。
大约是害怕婚事出现意外,秦府那边很快就补足聘礼抬了过了,沈冷金对着单子一样一样地看了,确定没少之后才点点头。
送聘礼的管事出一身汗,本以为是个好差事,哪成想弄成这样。
一切落定,就等着迎亲了。
为了不节外生枝,大婚前几日,沈冷金一直呆在宅子里不曾外出,她在理清自己的嫁妆产业,以及翻看名下个个店铺的生意账簿,这些东西她都要亲自打理,决不能让秦家人染指半分,好在她十多岁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学做生意,掌家理财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
另外给父亲和外祖母都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自己已经顺利到达了西京,让他们不要担心。
很快就到了大婚之日,如同前世一般并没有大肆操办。
甚至比前世还要寒酸,沈冷金盖着帕子,在喜娘的搀扶下耐着性子走流程。
她垂着头,只能看见身旁之人红色的裙摆,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二次成婚了,心境大有不同,思绪不知不觉飘得很远,身体如同木偶一般做着各种流程动作,脑子里天马行空想着以后要如何如何。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喜床上。
新郎还没来,阿柿站在沈冷金身边看着狭小简陋的新房,心里很不高兴。
千里迢迢远嫁西京,人人都以为姑娘嫁过来享福,哪知道这秦府这样落魄,但毕竟是新婚之夜,阿柿忍住没有说扫兴的话。
沈冷金摸了摸有些僵硬的脖颈说道:“你去给我拿点东西来吃。”
阿柿愣了愣,“姑娘盖头还没掀呢?”
沈冷金满不在乎,“可是我饿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总不能让我一直饿着吧!”
阿柿正要动作,余光中瞥到阿桑那小蹄子早就跑去端点心了,瞬间咬牙切齿,气呼呼的:“就你爱表现。”
话音刚落,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阿柿和阿桑都被唬了一跳。
转过身一看居然是秦槐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
他穿着大红的新郎服,比之先前见到得还叫人移不开眼。
阿柿愣了好一会才红着脸唤了一声“姑爷”。
秦槐正要跑到沈冷金身边,看见她两个丫鬟,立即挺直了腰背,板板正正地道:“你们先出去。”
阿柿呐呐点头,拉着阿桑快步走了出去。
没了外人,秦槐立刻放松了身体,跑到沈冷金身边一把掀开了红色的盖头。
沈冷金只觉得眼前一闪,一下子撞进了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中,那双眼睛澄澈无比,好似没有沾染俗世的欲念。
他浓郁的五官在红色的喜服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流光溢彩起来。
脖子酸胀将她拉回现实,沈冷金拽了拽他的衣袖道:“你先坐下,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