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牧也闻言,将她挡得更严实了。
姜义一时接不上话,好在方才的小兵带着医师前来,粗略察看了一番病情。
医师叹口气,道:“病症已显,送去城中医馆,看他们有没有法子吧。”
闻言,那小兵道:“那请几位在此稍等些时候,等到关城门前,街道上人少了,我们会带着诸位进城。”
“用不着这么麻烦,我直接带他们进去。”
那小兵喜道:“李大人!您又来巡视啦!”
乔牧也一直站在姜义身旁阻拦着李有才,害得他不能靠近姜义,连小兵都没看见被挡住的他。
那小兵又道:“可这会街道上人多,您这样贸然带人进去,张大人岂不是又有由头说您了。”
李有才满不在乎地道:“他算个什么,迟早有一天要走的,爱说就让他说个够吧。”
说罢热情吆喝着他们,吩咐两名官兵抬着何必,几人便这样毫无阻碍地进城了。
一路上不断有人向李有才行礼问好,好奇的目光紧随着他们,尤其是受李有才热情招待却一直遭到乔牧也阻碍的姜义。
“姜义,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年来我对你情比金坚,情意不改,成亲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你和我成亲,你就是官太太了,那些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都可以给你。”
“你说巧不巧,我爹娘和你兄长也来了,刚好在这儿办场喜事,大家热闹热闹。不是你到底是谁,干嘛总推推搡搡的,哎哟……”
乔牧也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推到路边。
姜义却道:“姜和也来了?”
除非有求于人,否则姜义绝不轻易喊哥。倒也不是两人关系不好,相依为命长大,他们的关系比寻常家兄妹还要好,可也正是关系过好,好得不像兄妹,像好友,姜义就从小学着其他人,对他直呼其名,长辈都不纠正这些,大家也就都见怪不怪。
李有才倒是不气馁,又跟了上来,道:“是啊,姜和就在前面客栈,我带你们去找他。”
客栈与医馆相邻,人来人往,个个行色匆忙,却都不是客人,而是蒙了半张脸的医师和些搬运东西的青年人。
数位医师脚步飞快,在两件房屋间穿梭,无一空手,或是提几捆药材,或是持笔记录。
李有才领着他们走进门,姜义这才发现此处并非普通客栈,而是将客栈改造成了临时的医馆,堂食大厅桌椅仍在,用作寻医问诊处。
在最里边,几根竹竿撑起一圈布,几个简易的棚子拉紧围帘,偶尔传出几声痛苦的喊叫,听得人浑身冒鸡皮疙瘩。
李有才轻手轻脚靠近其中一个棚子,小声说道:“姜大哥在吗,姜大哥?”
里头的人不耐烦地掀开帘子,不偏不倚打中李有才,布料绕了两圈裹住他上半身。
姜和任他扑腾,道:“忙着呢,要干什么快说。”
万里转头看见姜义几人,搀扶着病患起身,道:“总算来了,赶紧带他上去歇会!”
姜和道:“先上楼,稍等我一会。”
他熟练地配合万里把何必抬上拼成床榻的桌子,又后退几步,拉上帘子。
二楼的屋子堆满药材、布匹,仅有的一处休息地是进门处摆的一套桌椅。
姜和梳洗干净赶来,道:“几位自便。”
说罢自己坐在旁边的木箱子上,手肘撑着膝盖,两手照着面上狠狠揉搓几下,疲惫地捧脸。
姜义盯着他的黑眼圈沉默半晌,道:“姜和,你昨夜是做贼去了吗?”
姜和累得无力反驳,只长长地叹了口气。
万里恰好进门,闻言道:“他这半个多月都没睡过一个整觉。”
见姜义往她身后瞧,又道:“我让李有才在下边看顾着那位小兄弟了。”
姜义问道:“他病情如何?”
万里摇摇头道:“是疫病典型的症状。”
姜义道:“你们都在这儿待了半个多月了?这瘟疫怎么会蔓延得这般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