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致丝毫不为所动，她索性收回手，“啧”了一声，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是神尊嘛！总要讲点派头，懂！我自己凑过来，行了吧？”
说着，她撑着后座椅，陡然往苏致那边靠过去，力度却没掌握好，好脑勺差点磕到副驾驶靠背上。
苏致眼明手快地伸手，挡在了她的额头和座椅靠背之间。
南烟晃了晃，从苏致的掌心收回脑袋，弯着眼睛，神秘兮兮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失忆的事吗？”
苏致靠在椅背上，一脸沉静地静静看着她，等待她的下。车窗外山路上偶尔路过的昏黄灯光扫在他俊美的脸上，在他漂亮的眉眼下投下一层阴影，隐藏在他眼里的情绪看不分明。
“其实，我不是失忆。我啊，是天上的神仙。”南烟扬手道。
一直在前面开车的程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大，大嫂这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仅把你当成神尊，连她自己都成神仙了……”
“专心开车。”苏致开口，声音并不算大。
程栋抬手在嘴上拉了一下，乖乖闭嘴。
“你们……不信啊？”南烟皱了皱眉头，索性将后脑勺靠在前排座椅靠背上，伸手将手腕递到苏致面前，道：“不信，你看这个。”
她醉眼朦胧，但还是能看清一个莹白色的“0”字正悬浮在手腕上，并且随着她的晃动而微微浮动。
“什么？”苏致凝眉，看向她白皙纤细的手腕。
“这个，这里有个0，你看到没？”南烟索性抵到苏致身上，终于让随车晃动的手腕稍微稳了一些，这才将手腕再次朝苏致凑近了些。
苏致：“……没有。”
南烟摇了摇头，撑着苏致的肩膀，眯了一下眼睛语气里满是委屈：“都怪你，刚刚在陆芊芊面前不给我作证。”我就稍微豪爽了一下，灵力就变成0了。
喝了酒，任何情绪似乎都容易无限放大，此时南烟说着话，想到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个位数灵力，又被自己一时意气败了个精光，她娇俏的嘴巴瘪了瘪，清澈的杏眼里瞬间蒙上一层雾气。
苏致伸手将她扶正，道：“你坐好，一会儿要过弯路。小心磕到。”他的语气难得温柔。
却见他话音刚落，南烟忽然捉住了他温暖干燥的手，抱在脸上贴了贴。
喝醉了酒，红扑扑的脸上温度似乎也要稍微高一点，贴在苏致微凉的手背上，南烟觉得异常舒服，一瞬间竟然不太想动弹。
她想，现在苏致看不见她手腕上的数字，一定是因为灵力被耗光了。
如果从苏致身上吸点灵力，数字不是0了，他是不是就能看见了？
南烟握着苏致的手，一时觉得接触面积不够大，索性两只手齐齐上阵，将苏致的双手都扯过来，一只贴在脸上，一只抱在胸前，一面抬起胳膊擦了擦眼里的雾气，一瞬不瞬地盯着数字的变化。
苏致试图抽了抽手，但大概是害怕南烟在这盘旋的山路上坐不稳，并没有使劲，是以手还是被南烟抱着：“你，干什么？”苏致稳。
“你等一会儿，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缓缓下行，静谧的后座上，二人的身体随着车行而左右摇晃。山路上昏黄的路灯明明灭灭，照进车窗，洒在苏致精致帅气的脸庞上，给车内安静的空气增添了一丝暧昧的暖意。
手腕上的0终于开始变化，缓缓地变成了1，2，然后，却变越快……
南烟双手握紧苏致的手，连带着自己的手腕，艰难地伸到苏致面前：“快看！看见没？”
苏致垂眼看了两秒，没看到任何变化。
反而南烟却动了动脑袋，她听到清晰的咚咚咚的声音，狐疑地看向苏致：“你心跳怎么这么快？还有你的脸，怎么这么……”
“红”字还未说出口，就见苏致忽然强硬地抽回手，侧过脸看向窗外，冷冷道：“坐回去，坐好！”
手腕上数字的变化戛然而止，南烟疑惑地侧过头偷瞄苏致的侧脸。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突然生气了呢？
他这莫不是以为本上神在耍他玩？
南烟晃着脑袋，在车内左右四顾，踅摸了一圈，也没踅摸到合适的物品。她又将视线移向窗外。
不远处的几盏路灯映入眼帘。
南烟眼前一亮，直接凑到苏致身边，抬手捧住苏致的脸，强行将他的脸掰过来。
“你看着。”南烟小心翼翼地放开苏致的脸，唯恐他又要侧过脸去，“看着哦！”
苏致：“？”
南烟侧过身来，抬手指了一下窗外。
几秒后，无事发生。
南烟：“？”
程栋：“哈哈，我就没见过大嫂这么……”视线接触到后视镜里表情严肃的苏致时，程栋再次乖乖闭嘴。
又两秒后，车子驶上一条没有路灯的弯路。
后视镜里，刚刚经过的几盏路灯忽然闪了两下，滋出几点火星。
然后，整条路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