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运着两百多车的粮饷离开朔州城。
回潼城的路上,看到韩风一路上面露担忧之色,张清羽问道:“在想什么呢?”
听到张清羽的问话,韩风颇有些担忧的说道:“和易安做交易,我隐隐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虎?”张清羽笑了笑,不屑一顾的说道:“撑死是只贪得无厌的臭狐,他还配不上称虎!”
韩风跟着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大人还是小心提防易安为好,毕竟他是何太极的人!”
张清羽说道:“依我看来他与余厚不同,你想想看,他的夫人是户部尚之女,按理说像他这样,王廷有两大权臣庇护,就算外放为官,也应当选在富饶之地,可为何他偏偏肯待在这匈奴肆虐的北越郡当郡守?”
张清羽的话让韩风不由陷入沉思,随即问道:“大人的意思是他其实是另有所图?可我实在想不通这北越郡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他这样一个人去关心的。”
“我暂时也猜不到!”张清羽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此人贪得无厌倒是真的,他做事风格颇像一个十足奸商,所以与他交易,只要得到双方各取自己想要的就行,至于其他,我们暂时大可不必多想,毕竟就算我舍得,他易安还舍不得放下快到嘴边的肥肉呢!”
“也对!”韩风想了想,点头说道。
张清羽目露寒光,说道:“等到时机成熟,我会跟他好好算一算帐,到时候也可以了解一下他究竟目的何在!”
如今听到张清羽的话,想着易安临别时那憧憬的表情,韩风都觉得被张清羽惦记上的易安有些可怜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随着张清羽带着押运粮饷的车队回到潼城县守府,跟陈济打了声招呼后,张清羽便带着韩风回到潼关大营。
接下来的几日里,张清羽让陈无天精选哨探,深入匈奴境内打探消息,为选择攻击目标做准备,同时也抓紧时间训练骑兵战术。
易安并没有让张清羽久等,仅仅七日后,易安便派人将四千匹战马交付给张清羽,同时还额外准备了一万套骑兵装备,这倒是出乎张清羽的意料,不过转念一想,易安的大方也在情理之中。
当看到战马装备后,在潼关驻守多年的周烈樊易二将不由纳闷,易安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大方了。不仅是樊周二将,就连陈济都不得不佩服张清羽的手段,竟然真的能在不动武逼迫的情况下,让易安这个铁公鸡心甘情愿的主动拔毛。
如今无论粮饷战马装备,还是骑兵训练都已准备就绪,张清羽随即召集众将,中军大帐议事。
大帐之中,张清羽首先看向陈无天,问道:“打探的情况如何?”
陈无天点了点头,说道:“已将方圆三百里内,匈奴部落以及城镇兵力分布大致打探清楚了!”
随后陈无天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在桌上摊开,张清羽与帐中诸将纷纷围了上去。
这一次的地图相比之上一次陈无天带回来的,要更加准确,标注的内容也更加详尽,众人一看便将敌我态势一目了然。
张清羽边看地图,陈无天则在一旁边为他做着讲解。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张清羽将攻击目标选在离潼城两百里处的狼城,以目前骑兵的行军速度一天便可赶到。
而之所以将攻击目标选择为狼城,主要是因为它不仅是目前距离潼关最近的匈奴城镇,更是除已毁掉的轮台镇以外,匈奴在潼关附近仅剩的物资中转站。
匈奴草原广袤无垠,而匈奴大军要入侵潼城县,仅靠军队随身携带的物资,必然不足以支撑动辄数万大军的消耗,所以途中也就必需要进行物资补给。
而匈奴人在潼关附近设立的物资中转仅有两个,那便是轮台镇和狼城。
潼城之战,张清羽率骑兵突袭轮台镇,一把大火将轮台镇彻底毁掉,所以狼城便成为潼关附近,匈奴人仅有的物资囤放和中转中心。
但匈奴人似乎并没有吸取轮台镇的经验教训,亦或者是受潼城之战惨败的影响,狼城虽然增设了简易的城墙和城防设施,但守军数量却不多,人数不足一万,而且附近并无其他部落或者城镇的存在,所以张清羽也就不用担心敌人会有增援部队赶到。
在张清羽看来,只要拔掉狼城这个物资中转据点,匈奴大军再想攻击潼城,物资供给方面就要大费周章许多,这在直观上可以减少匈奴大军大举入侵潼城的次数,毕竟潼城县新政刚刚开始推行,张清羽也不希望因为战乱而中断。
定下攻击目标后,樊易在一旁仍有担心的说道:“大人,匈奴一万守军,而我们的战马也不过一万两千,以一万二对一万,即便胜了,我军损失也不会小啊!”
“樊将军说的没错!”张清羽点了点头,随后顺着樊易的话说道:“所以,此战依旧是我亲自领军!”
自己刚说完就听张清羽还要亲自带队,樊易后悔的差点用脑袋撞墙,连忙说道:“大人,此行太过危险,还是由末将带队前往吧!”
即便知道樊易只是担心,并没有其他意思。樊易话刚说完,一旁的韩风气的白了樊易一眼,心道樊易缺心眼,经他这么一说反而更激起张清羽的好胜心,原本还有一劝的可能,现在只怕是劝也劝不住了。
果不其然,紧接着张清羽就摆手说道:“樊将军大可不必担心,有我在,下面的兄弟就不会畏惧匈奴人,就能更加英勇作战,这样我们的损失就会降到最低,在我眼里我秦军将士的性命比什么都珍贵!”
接着张清羽环顾众人话锋一转,说道:“当然,如果樊将军自信能力在我之上,或者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也可以让贤!”
张清羽的话虽然是说给樊易听的,但也是说给帐中其他将领听的,张清羽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堵住其他想要劝说自己的将领的嘴。
虽说张清羽的话固然让人感动,但也有以话压人的意思,毕竟他身为军中的最高统帅,帐中诸将作为他的属下,谁敢当众说自己的能力就比张清羽强?
樊易听完不由乖乖闭嘴,立马蔫了下去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此时此刻看着一旁气的无语的韩风,樊易当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