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蝗之计传出后,麟羽小殿下再次成为全民话题中心,青鸾国、秀橙国的国主更表示待灾年过去,由本国丞相亲访大正国表示谢意。
消息传出,轰动京都,凌云城的市民都认定太子之位非麟羽殿下莫属,人学子们甚至期盼着皇上早日立储,让麟羽殿下移居太子东宫,以顺民意、振民心。
揽月宫里,摔了一套茶具的伍恭恪怒目大睁,气恨不已,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这个洛麟羽,简直就是行儿的克星!”
铃兰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吭声。
“父亲和那些老东西偏偏劝本宫忍忍忍、等等等!本宫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等到何时才能揭穿他不是凤倾城的真面目?”她大口喘着气,一拳砸在茶几上,“为什么不现在就撕开他的伪装、露出那张顽劣的脸让百姓看看?知道他们口中的麟羽殿下其实是个冒用他人姓名、乱蹿胡混的街流痞儿,看还如何称颂!”
铃兰狠狠抽了抽嘴角,还是忍着不出声,主子正在气头上,此时接话劝解,只能成为撒气对象。
不过,不说话,也改变不了身为下人的命运,尤其是有个性格暴躁的主子。
“一句话不说,杵在那儿做什么?”伍恭恪的目光刀般割过来,厉声道,“本宫养你是看你当哑巴的吗?”
铃兰赔着笑,往前迈了两步,还未开口,伍恭恪又怒声喝骂道:“笑什么笑?行儿落败你很高兴吗?还有地上这么多碎渣,你的眼睛是瞎了还是长在头顶?为何不令宫人进来收拾?”
铃兰连忙应是,唤宫女进来打扫。
两名宫女战战兢兢地清扫碎片,伍恭恪却拿起掸子狠狠抽了过去:“动作这么慢!没吃饭吗?让你懈怠!让你懈怠!让你看不起本宫!让你笑话本宫!”
两名宫女被抽得跪倒在茶壶茶盏的碎片上,手掌鲜血淋漓,背部还不断被狠狠抽打,却又不敢逃离,只痛得抽搐皮肉哭叫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从未笑话娘娘!求娘娘饶了奴婢!饶了奴婢!”
铃兰似掸子抽打在自己身上般身体不断微动,却丝毫不敢上前劝阻,她知道,主子已经格外开恩,否则方才挨打的就不是普通宫女,而是她了。
两名宫女被打得哭爹喊娘,惨叫声传到殿外,其他太监宫女们都战战兢兢,跟着重重的抽打声身子耸动,仿佛掸子又抽在自己身上。
娘娘的脾气极差,一旦心情不好,就拿宫女太监撒气,揽月宫的宫人没有一个不曾挨过打,除了铃兰挨打少些,哪个都记不清自己挨打多少次了。
她们心里虽羡慕着洛坤宫和麟羽宫的宫女,却不敢人前背后说出半句,因为曾有宫女因此而差点被杖毙,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还拖出宫外,至今不知是死是活。
伍恭恪打累了,怒气发泄出去,才停手,扔下掸子喘着气坐下,想喝水,发现茶具已被自己砸毁。
刚要发火,铃兰已经跑向门外:“娘娘歇歇,消消气,奴婢去给娘娘倒水!”
伍恭恪哼了一声,平复半晌,才软软地摆摆手:“下去吧,找总管取药。”
“是,谢娘娘开恩!”宫女哭哭啼啼,却不敢再发出声音,艰难地起身,一步一瘸地往外走去。
殿院里的宫女见她俩的手掌和膝盖上满是鲜血,还嵌着瓷器碎渣,连忙无声地迎上去,搀扶二人回房清洗处理。
此类情景,已是揽月宫的常态。
主子暴躁易怒,下人便都惺惺相惜,互为帮衬,免得自己落难之时无人搭理。
铃兰上套新茶具,奉上茶水,又叫来两名太监收拾打扫干净。
润了喉,终于平静些的伍恭恪放下茶盏:“去将普真法师请来,本宫有事相商。”
“是。”铃兰立即去请,一句也不多嘴多舌。
不多时,手捻佛珠、步履稳健的普真法师便被请进揽月宫主殿,伍恭恪已调整好情绪,双掌合十迎上几步:“大师请坐。”
虽责打下人的惨叫声已然入耳,但皇贵妃如此礼遇,普真法师暂时也不能说什么,只施了个佛礼,便安静坐下。
伍恭恪知道大部分远离俗世的出家人都很话少,也不指着他对自己多热情,便道:“大师才来不久,还未熟悉宫中人事,本不该这么快请大师过来,只是,我的行儿好不容易改变想法、熬上整夜为皇上出谋划策,却出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