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信——
“竹珩,我好害怕,我想逃走,可是我知道这是我的使命,我不能走。父皇要我和亲嫁去边疆,我曾经的期许真的可笑,我之前甚至还奢望嫁给你,如今看来不过都是泡影,我也不知道这些朝中之事,我每日都胆战心惊……”
温竹珩看着心上人的来信很是痛心疾首,他急得在房内来回踱步,这可怎么办?要不直接攻打金国?直接把苏禾妤掳走?可是并不清楚金国的实力——不对,当初自己既然能从金国逃走那就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金国的内政已经乱了,或许此时,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反正苏禾妤都是要和亲的,何不与胥国和亲,直接嫁给自己?又能立军功,岂不两全其美?他立刻就跑去找了皇帝,打算向金国发起进攻,胜利的话还可以“敲诈”一笔金国。皇帝自然是喜笑颜开的答应了,哪有放着便宜不要的呢?
皇后听闻此事则是勃然大怒,怒气冲冲的找到了温竹珩质问:“你才刚回来,太子之位都没坐稳,何故如此着急去打仗?!在金国当了十年质子还不够吗?!”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还是很了解儿子的,她知道儿子不喜打仗,所以温竹珩此次讨伐金国肯定别有目的。
温竹珩莞尔一笑:“母妃,儿臣正是因为太子之位没有坐稳,所以想立军功,坐稳太子之位。”
皇后气的横眉怒目:“少胡说八道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你不去打仗,太子之位已经是你的了,如今所有的阻碍都没有了!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而温竹珩并没有顺着母亲的话回答,而他注意到了母亲说的一句“所有的阻碍都没了”,这是什么意思?从前从未怀疑过母亲,如今这话,什么意思?再结合之前母亲的所作所为,还有温竹懿死前的话,如今细想确有蹊跷,先前注意力全在父皇身上,而今日,似乎有什么即将浮出水面了。他不再含笑:“母妃这是何意?难道之前温竹懿是我的阻碍?”答案他当然心知肚明,但听闻此话的皇后却没有说话,就愣愣的站在原地,温竹珩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倒流,他的手冷的微微发抖,他想套母亲的话,便以十分自信的语气说着自己猜测的话:“母妃早就知道我要从金国逃回来了,但是您并不确定我哪日逃离,所以刺客日日都守在那里,就为了刺杀我,而那些刺客还是皇家的暗卫,而最能调动这些暗卫,也最有可能调动这些暗卫来刺杀我的人——就是温竹懿,您故意让我觉得是大哥要来杀我,好挑拨我们的关系,最后让我,亲手杀了大哥,这样功劳有了,与我夺位的人也没有了,您知道我依靠大哥也无心太子之位,所以您就以这种方式,逼迫我,亲手杀了他……”他说着猜测,越说眸光越冷,他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直勾勾的盯着母亲的眼睛,他这些大胆的猜测他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多心了,可往往事与愿违,母亲闪躲的眼神更让他如坠冰窟。皇后似认命般叹口气,却也笑了笑:“我儿子长大了,猜的不错,若我不帮你一把,你如何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呢?况且温竹懿他自己要造反,他死了不是应该的?”
温竹珩冷笑一声:“您果然,在乎的,只有您的权力地位,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儿子,先前他说您害死了他母妃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完全是您逼他造反的,您早就料到了他会走投无路造反吧?您不想让我讨伐金国,无非是怕我这个好不容易登上太子之位的筹码丢了,您几时真正在乎过我?!”
言毕,皇后早已是气的发抖,她抬起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混账!你这个混账!我为你铺路这么多年,如今你倒怪起我来了!你胆小懦弱不争不抢不恋权位,若不是我!你如何走到今天的位置?!你生在帝王家,注定是要为皇位争得你死我活的,若死的不是温竹懿母子,那如今死的就是我们!你这个不知感恩东西!丝毫不懂我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我为了母家,这么多年在皇宫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个儿子,我以为会好些了,没想到你竟是个不争不抢的废物!若没有我,根本就不会有你今天!”
温竹珩红了眼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可这些,不是他想要的,自己那么信任的母亲,确实是温竹懿口中那个不堪的皇后,哥哥没有骗他,而他却亲手,杀了哥哥。
皇后见他一脸颓废样子更不耐烦了:“我若是再有个儿子,根本就不会管你个废物,你要讨伐金国的话,不可亲自去,我不想我的大局被你打乱。”言毕,她瞥了眼温竹珩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母亲走后,温竹珩一直在细想着从前的点滴细节,例如为什么在城门口时侍卫说他已经死了,这应该也是母亲放的消息,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加肯定是哥哥要杀自己,让他们兄弟二人矛盾更甚。还有,为什么那日正好是温竹懿在城门口接上了他们,一切似乎都能解释通了——都是母亲故意安排的。
这么多年其实皇后一直在派人暗中监视温竹珩,皇后又是踏着当多少人的鲜血才走到如今这个位置的呢?那次宴会皇后也是故意说让他们兄弟俩挨着坐,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兄弟二人对彼此的态度好做下一步打算,至于为何父皇当初得知自己“身死”却没有攻打金国,是因为温竹懿拦
着,而他之所以拦着,并非是不想为弟弟报仇,而是因为温竹懿比温竹珩还要讨厌战争,那时若出兵对胥国定是不利的,而且温竹懿的母亲是平民出身,所以他更不愿看到百姓生活的水深火热,皇后甚至连温竹懿的这些打算都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