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尔达收兵回来时,梅争三人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陈同福也是皱眉头,他算计得挺好,结果却如此不尽人意。
他不考虑靺鞨的势力格局,因为他已经是一个商人,他只考虑自己的商路。
他的商队被扶桑国盯上了,如果灭了黑水部,扶桑国也就没有理由再盯着他了。
看来以后,不能直接从越州走水路了,得从陆路走到登州,再乘船走内海到平襄,这样一来,成本至少要增加两成。
梅争急行了一日,直到天黑才停下。
宫柯说他:“你这功力也太高了吧?抱着个人,我追你都费劲。”
梅争说道:“吃的也不多了,不走快点,就该饿肚子了。”
宫柯瞪白香染:“你让她少吃点,这一天就没停过嘴。”
白香染翻白眼:“你没吃?你光喝风了。”
梅争把她放下,然后走开些活动手臂。
抱了一天,胳膊都僵了,还得听他俩拌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怼,白香染突然跳起来,狠踹了宫柯一脚,直接把宫柯踹坐在地上。
“梅争!她好了!她跳起来踹我!”
梅争也不回头,早知道她好了。
白香染连忙坐回刚才的位置,见梅争不回头,便朝宫柯吐舌头,做鬼脸。
宫柯喊叫:“梅争!管管你师叔,太气人了。”
梅争却望着远处,也不活动胳膊了。
宫柯站了起来,走到梅争身边,一同眺望:“是有人吗?”
梅争点头,扭脸看白香染:“小师叔,你知不知道,咱们大概走到哪个部落了?”
白香染答道:“应该到了粟末部了。”
梅争又问:“他们对唐人的态度如何?”
白香染摇头:“不知道,不过粟末部紧临高勾利,听说在高勾利被灭国后,他们就已经内附于唐了。”
马蹄声近了,十几个人,挎着弯刀,背着弓。
十几匹马将三人围在中间,一个三十来岁的人问话:“你们是什么人?”
梅争答道:“唐人。”
白香染微微皱眉,为什么不表明身份?
连铁利部都知道六大派,粟末部比铁利部更靠近唐土,自然也会知道六大派。
那人用马鞭指着白香染:“把你的女人和身上的刀给我,就放你走。”
寒光一闪,梅争拔刀又收刀,那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缓缓向一侧栽倒。
一片呼喝声,其余人都拔出了弯刀。
梅争身法如电,宫柯都没看清他出手,十几个人全都被斩落马下。
白香染皱紧了眉头,他杀人杀上瘾了?
“为什么只说唐人,不表明门派身份?”
梅争答道:“平襄城中,原高勾利人居多,他们虽在大唐治下,却对唐人恨之入骨,我只想知道粟末部对唐人是什么态度。”
“如果他们和善,我就向他们借宿,否则,就夺他们的马。”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他们要唐人的女人和刀,心里就是没把唐人当人,女人和刀,都是男人的尊严。”
白香染笑,却不说话。
宫柯问:“走吗?”
梅争答道:“不走,把马拴在一起,免得跑了,咱们休息好了再走。”
宫柯又问:“再来人呢?”
梅争伸手去牵马,往一块拴,平淡地答道:“来多少,杀多少,粟末部是靺鞨最大的部族,人多,死上几个不影响势力格局。”
“行,听你的。”宫柯答应,帮着把马牵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