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神探怀疑好友在青门期间特意去跟马车里躺着的那位学习了怎么笑,而且是专挑最欠揍的那种学的。
既然是有客来,想必琉璃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又为何任凭呼唤也不出来?
带着这种疑惑,丁若水和春谨然尽量放轻脚步,走进若水小筑……
“真的这么有趣?”
“当然,我们承接各种事务,与形形□□的人打交道,上至武林盟主,下至游街乞丐,保你不出一年,阅尽江湖百态!”
“现在的江湖不是没武林盟主了吗?”
“你太天真了!表面上当然大家都不提了,但其实仍有几只隐形的手,他们随便动动,江湖就能掀起血雨腥风!”
中庭树荫下,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仿佛正密谋着足以颠覆江湖的大事。
“几只?”
“嗯?”
“这样的手有几只?”
“云中杭家、夏侯山庄当然算,天然居勉强可以挤入,剩下寒山派、暗花楼、玄妙派这些虽也有点名气,但还差得很远。”
“万贯楼算吗?”
“哎哟不要这样比啦,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路数的。”
“你们什么路数?”
“哪管江湖风云变幻,我等只愿家财万贯!”
“万贯了吗?”
“……”
“你看起来很穷的样子。”
“少年郎,苦尽才能甘来,先苦后甜懂不懂?而且我们万贯楼虽为逐利,但其实更讲究兄弟义气,不然为何兄弟们吃糠咽菜也要跟着我!”
“他们傻。”
“……”
“兵穷穷一个,将穷穷一窝。”
“……”
“我还是跟着师父吧。”
“好徒儿!”听了半天的丁若水热泪盈眶,情不自禁扑了过去。
琉璃吓了一跳,转身本能一躲。
丁神医没扑着自己徒儿,倒把祈万贯抱了个满怀。
祈楼主受宠若惊:“这、这位兄台不用如此热情……啊,春兄也回来了啊……真不好意思,你看,我就是这么招人喜欢……”
春谨然已经从初见故人的意外中恢复过来,所以这会儿很体贴地冲对方笑笑:“没事,你开心就好。”
丁神医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自己抱错了人,连忙撒开。
祈楼主寂寞许久初得温暖,竟有些恋恋不舍,不过一看对方那称不上友善的眼神,还是轻叹一声,任佳人远去。
春谨然没工夫体会祈万贯的细腻心思,只奇怪道:“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祈万贯闻言终于正色起来:“当然是前来寻春兄你啊!”
春谨然有点蒙:“此话怎讲?”
祈万贯一拍他肩膀,既亲热又有些责怪道:“不是答应了加入万贯楼嘛,那就不要到处乱跑啊,要不是你的家丁告知,我还真不知到哪里找你!不过来这里才知道,所谓做客也是托词,你其实是与这位丁兄出门办事了,没辙,我只好在这里傻等呗。”
春谨然出门前,确实同下人讲,若有人找他,便说他去丁若水这里做客了。毕竟去给青宇治病是青门的私事,青长清未必希望对外宣扬。所以前去找他的祈万贯被这样搪塞,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问题是——
“我什么时候答应加入万贯楼了?!”
祈万贯愣住,好半晌才道:“你不是回了我一首诗吗,诗中言辞恳切地表明了你想加入万贯楼的决心,看得我心潮起伏,不能自已!”
“不不,你先等一等再已,”春谨然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我是回了你一首诗不假,但好像和你说的……有点出入。”
“怎么会!”祈万贯激动起来,生怕好不容易招入的悍将跑掉,连忙吟道,“洞里无云别有天,桃花如锦柳如烟。仙家不解论冬夏,石烂松枯不记年。难道春兄回的不是这首?”
“……”春谨然这下是真的想不通了,“诗没错,但你是怎么从中看出我想加入贵派的决心的?”
祈万贯昂首挺胸:“春兄可否一句一句吟来?”
春谨然:“洞里无云别有天。”
祈万贯:“万贯楼别有洞天。”
春谨然:“桃花如锦柳如烟。”
祈万贯:“楼主兄弟尽是大好青年。”
春谨然:“仙家不解论冬夏。”
祈万贯:“加入万贯楼后不论江湖风云变幻。”
春谨然:“石烂松枯不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