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人,在意识到事件的另一主角是白清扬后,选择了明哲保身,因为他们清楚明了,这一切都源于十年前一桩公案。
“熟悉这里么?”白清扬带头走在前面,如数家珍,“张琛,我想你能走遍东南军区每一个角落,但这里你还从未来过吧。”
“我知道这里。”张琛被架在后面,从容不迫,答道,“五十多年前,华南三锋,我的爷爷是东南军区政委,你的爷爷是海军司令兼反间谍科科长,这里,都是你白家的兵。”
“你错了。”白清扬兀自站住脚,转身看了一眼,“这都是人民的兵。今天审判你的不是白家,是人民!”
“随你怎么说。”张琛耸耸肩,并不在意,“反正你也知道,真正的战斗从现在才开始呢。”
“带进去!”
张琛被强制换上号服,带进了审讯室,白清扬也迅速换好了衣服,顺便将手机关掉。
“白……”
一个年轻的小丫头跑过来,在称呼的问题上纠结了半天,索性直接说道,“外面有个人找您,是省委常委张夜露。”
“升官了?”白清扬意外之处是在这里,他沉吟片刻,道,“请他进来吧。”
不多时,张夜露迈着沉稳的脚步走了进来,迎面向白清扬招招手。
白清扬虽与张琛、谢婉儿是一辈份,实际上年纪与张翰林、张夜露相差无几,儿时相伴成长,倒是熟络。
尤其是张夜露,与白清扬是同班同学,不过这确实是白清扬回归之后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
“清扬。”张夜露叫了一声,上前来搭住白清扬的肩膀,笑脸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不见,“有什么事不能放在台面上说?非要搞得你死我活么?”
“没人会死。”白清扬不留痕迹的推开了他的手。
“跟你有仇的是若水,你总不至于把整个张家都拉下水吧。”张夜露咬着牙,将声音压到很低,“给我个面子,让我把人带走,晚上你来张家大院,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可以先说来听听。”
“好吧!”良久,张夜露才说道,“我可以代表省委宣布,承认当年组织在你的问题上存在偏颇,建议你官复原职。现在的升级标准,也就是两年一级,不出十年你就能跟我平级,加上你白家原本就有的政治资源,最后退休的时候多半也跟白老当年一样是国级待遇了。”
“不太满意。”白清扬摆摆手,面无表情,“审讯要开始了,你要申请旁听么?”
“你不把老爷子逼出来不罢休是吧!”张夜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今天就是谁来了,丑恶都要伏诛!”白清扬也正色起来,“就算张藏锋来了,唯一的区别就是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
“那我倒要问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利……”
张夜露索性撕破脸皮,话刚出口,就看到白清扬亮出一张任命状,右下角的钢印竟是来自一个连他,乃至是张家都要仰望的单位。
震惊之余,张夜露苦笑一番,叹道,“看来你这次是有备而来。”
“是的。”白清扬面对这声叹息,无比正式,“这次,一切恩怨,都要了结。”
说着,白清扬进入审讯室,只留下一声沉重的关门声。
反间谍科的审讯室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至多是天花板上那一排强光灯,不过此时都是关着的,只有在对付冥顽不灵的硬骨头时,才会以疲劳战的方式来达到审讯的目的。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白清扬看着张琛,两人同时坐了下来。
随后,方才通报的小丫头也进入房间,她是这个科室的正式员工,她取出崭新的摄像机,双手都有些颤抖。
实在是太激动了,毕竟这是时隔五十年才迎来的一位客人。
“先等一下。”白清扬示意她先不要打开摄像机,转而看向张琛,“张琛,你的二叔、三叔、小姑都已经努力过了。你的爷爷呢,恐怕也不会直接来找我,现在你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谢老到底愿不愿看见旧友凋零。明白?”
“明白。”
张琛自然明白,在回来的路上他就想明白了,如果真的是像罗峰说的那样,就不会有他的二叔张翰林堵在高速路口的一出戏。
显然,白清扬策划骗了他,张家还没有被揪出任何问题,他,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不过,白清扬励精图治,足足等了十年,在张琛看来就是一条恶犬,不开口则以,一旦咬住了就不会松口。
所以,唯一化解困局的方式,就是张藏锋找上谢国锋,若是谢国锋不愿旧友凋零,不愿张家涂炭,出面干预,出手止戈,这一劫也就过去了。
“好了,我现在来问你第一个问题。”白清扬示意小丫头打开摄像机,清了清嗓子,“你认不认罪?”